这些小东西小孩以前在西北时没见过,在京里也没见过,难怪瞧着稀奇,见着什么都想买,献宝一样拿来给祝雁停看。
祝雁停笑问他:“你父亲带你去的么?”
小孩噘嘴道:“父亲没空,珩儿跟嬷嬷一起去的。”
“好玩么?”
“好玩,爹爹能一起去就更好玩!”小孩说罢又摇摇头,“还是不要了,珩儿听到那些太医跟父亲说,爹爹病了,不能让人扰着爹爹,也不能出门。”
“他们还跟你父亲说了什么?”
“说、说爹爹不能生气不能哭……”
祝雁停微怔,萧莨将他晾在这里这么多日,难不成是因为想要他静心养病?
无论是不是真的,他都当是这样了。
“好孩子,爹爹都知道了,爹爹没事,等过些日子爹爹带你去外头玩。”祝雁停笑着安慰儿子。
珩儿终于高兴了,又看到那挂在窗边的鸟架子,大嘴巴正在上头蔫儿吧唧地在啄食,小孩睁大了眼睛:“大嘴巴在这里!”
“嗯,你父亲叫人送回来的。”
“真的么?”小孩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父亲把大嘴巴杀了。”
因为这个他还生了气,这几天都在跟萧莨闹别扭,现在知道误会了,难免愧疚,小孩从榻上跳下去:“我回去了!我去跟父亲道歉!”
正殿里,萧莨刚与人商议完事情,正在批阅奏疏,小孩红着脸跑进门来,去萧莨身边,别别扭扭道:“父亲,珩儿看到大嘴巴了,大嘴巴没死。”
“嗯。”萧莨淡淡应他。
“那珩儿错了,不该生父亲的气,父亲原谅珩儿,也不要生珩儿的气。”
萧莨的神色微顿,搁了笔,将孩子抱到腿上,低声问他:“你先头去哪了?”
“去看爹爹了。”小孩诚实回答。
“……他如何?”
“爹爹说他已经好了,父亲,爹爹住的好远,你能不能让他搬来这边?”
珩儿眼巴巴地瞅着萧莨,萧莨沉默一阵,没再说什么,只摸了摸他的头。
入夜,萧莨在灯下继续看奏疏,殿中伺候之人都已被他挥退,大殿中静默无声,只余烛火影影绰绰,映着墙壁上他独自一人的影子。
听到脚步声,萧莨并未抬眼,淡声道:“没事便下去,不需要来添茶。”
那脚步声却并未远去,反而越走越近,萧莨手中的笔一顿,抬眸,正对上祝雁停在烛火下笑意盈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