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萧莨沉声道,“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吧,您尽管安心养病便是。”
萧让礼心中安慰,又莫名一阵酸楚:“算起来,你去岁就应当已经及冠了,可有行冠礼?”
萧莨解释道:“原本定在了腊月中,由三叔爷为我加冠,后头兄长战死的消息传回,家中乱成一团,待到给兄长立了衣冠冢,又上奏疏呈刘崇阳之事,再与陛下请战,之后着急上路,实在赶不及操办冠礼。”
萧让礼一声长叹:“也罢,你既来了这里,自当由我为你加冠,你去叫人准备一下,明日便办个简单的冠礼,之后我会为你引见在这边军营的几名大将,他们虽是你部下,却也当得起你叔伯长辈,你对他们严不得,不能叫他们觉得你目中无人与他们拿乔,但也不能过于放任,让他们看轻你不将你放在眼中,这个度,你得自个把握好。”
萧莨郑重应下:“我心中都有数,父亲不必多虑。”
圣京,怀王府。
年边之时,祝雁停病了一场,发高热,吃了药也不见好,一直断断续续烧了快一个月,才勉强好转。
今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祝雁停不顾下人劝阻,出了院门,但也没走远,只去府中的秋叶湖边走了走。
莺娇燕婉的春日,烟光弄暖时,海棠枝头东风正软,又有飞花落絮,似梦似幻。
祝雁停看着,怔怔出神,湖上有府中的婢女三两乘船,一边嬉闹,一边穿梭于荷叶间,采摘露珠。
不经意地想起当日萧莨一再说过的,待到春日天暖之时,便带自己去泛舟,如今第二个春日都已到了,他们却已相隔千里之远,再无机会。
祝雁停的神情黯然些许,没了游湖的兴致,转身回去。
下午,阿清来与祝雁停禀报,说他要的东西已经弄来,将之呈给祝雁停,祝雁停伸手捻过那一小包药包,夹在两指间收紧,轻吁一口气,起身去了祝鹤鸣那里。
祝鹤鸣看着祝雁停递过来的东西,不解问他:“这是什么?”
“一种叫人吃了后心智逐渐迷糊,且有依赖性的药,吃不死人的。”
祝鹤鸣皱眉:“……你的意思是?”
祝雁停与之解释:“将这个每日喂给皇帝吃一点,他的神智会越来越不清醒,以后我们想如何,他都会答应,兄长现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入朝堂,如今没了祝玖渊与刘崇阳两派争斗不休,朝堂尚算平静安稳,但那有那几个小皇子在,迟早有一日还要再起风波,只好在那几个小娃娃都还小,他们背后的王府又都在南边封地上,那边乱得很,他们想要掺和京中事情都不容易。两年的时间,够不够兄长彻底把控朝政?待到那一日,皇帝便可以‘驾崩’了,只要一道传位昭书,兄长登基便是顺理成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