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梦到那个场景是真的!这是老天给朕的预警,一定是这般!一定是这般!”皇帝瞠目欲裂,死死攥着虞道子,“国师给朕想办法,朕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你知道要如何破解的是不是?!是不是?!”
虞道子将药递给他:“陛下且先把丹药服了,容臣为您算一卦吧。”
皇帝赶忙称好,狼吞虎咽地吞下药,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动作快些。
他们一道去了天门台,虞道子焚香设案,后自怀中取出一副龟甲,置入三枚铜钱,右手握龟甲于手心,左手竖起至胸前,并起两指,嘴中念念有词。
皇帝死死盯着他,浑浊的双眼在烛光映衬下流露出近似诡异的亢奋,便见虞道子猛地举高右手龟甲,用力晃动数下后,将甲中铜钱抛洒出去,三声清脆声响过后,自甲壳中落下的三枚铜钱在面前案上排出一爻阴阳卦象。
虞道子望了一眼,将之拾起,继续算第二爻,如此反复六次,最终演成一卦。
待到第六爻算出,虞道子黯下眸色,微蹙着眉盯着案上最终显现出来的卦象,陷入深思之中。
皇帝见之愈发焦虑,追问他:“如何?卦象可是有不好?”
虞道子宽慰他道:“陛下且放心,从卦象上看,陛下所担忧之事虽有波折,但最终云消雾散、天下归一,是个好卦,就只是……”
“只是什么?”
须臾,虞道子幽幽一叹:“就只是依卦中所言,此中波折实乃祸起萧墙,非外因所致,是有乱臣贼子祸乱朝纲之意。”
皇帝一怔:“朕早已将皇太弟处置了,怎还会如此?”
虞道子微微摇头:“邪星遮挡帝星光芒,但终究邪不压正,自会自食恶果,如今却是有奸佞小人偷借帝星之芒涨其私焰,坏的乃是紫微星运势,若不除之,必有大患。”
闻言,皇帝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朕就知道朕怎会这般倒霉,就要做那亡国之君,分明是有人害朕!奸佞小人将朕害得好苦!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似终于找到根结所在,皇帝越发亢奋,脸涨得通红不停来回走动,嘴里嚷嚷着定要将人处置了,虞道子敛眸,不再言语。
三日后,萧蒙的衣冠冢在京中下葬,出殡当日祝雁停始终未有出现,萧莨也未叫人去怀王府问,只神色中的阴郁似又多了一层。
倒是萧荣还找机会问了他一次,萧莨没有多说,只道:“他身子不舒服,回去王府休养了。”
萧荣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多嘴。
翌日,萧莨进宫,皇帝在天门台单独召见了他。
萧莨将花费数个深夜拟成的奏疏亲手呈上,皇帝叫他来,原本只是就萧蒙之事给予安抚,没曾想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意外之下当即吩咐身侧太监下去将奏疏取来。
萧莨沉声禀道:“首辅刘崇阳为一己私欲,指使其党羽勾结外敌、里通贼寇,从中攥取不义之财,败坏朝纲法纪,实乃我大衍罪人、祸国贼臣,详尽之事,臣已尽数在奏疏中禀明,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面色一凛:“你要弹劾刘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