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怔了怔,不再多说,只叫人进来,在屋中多升了几个炭盆。
祝雁停低声喃喃:“表哥,节哀,母亲和大嫂都病倒了,你得打起精神来,如今你必须撑起这个家。”
萧莨点头,苦涩道:“我知道,母亲和嫂子这会儿都很不好,先头我去看母亲,她一直拉着我哭,喝了太医开的安神药才勉强睡下。”
“……她们一时难以接受,过些时日总能慢慢好起来的,”祝雁停宽慰他,“你多陪陪母亲,也叫人多盯着大嫂一些,就怕她想不开。”
“嗯。”
祝雁停抬眼望向前方案上的牌位,犹豫问萧莨:“兄长的后事,要如何操办?”
萧莨的神色更沉,哑声说道:“萧家先祖有许多都死在了西北战场上,俱是就地下葬,不会再将遗骸送回京中徒耗人力物力,我小叔当年就埋在了那边,大哥亦是一样,只会在京中祖坟里另设衣冠冢,尽快下葬。”
祝雁停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虽他们其实同出一脉,但萧家满门忠烈、世代良臣,却是怀王府拍马都比不上的。
“……雁停,父亲如今病重,来信说希望我能与陛下请命,前去接手戍北军,若是陛下准了,你,会陪我一块去吗?”
萧莨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祝雁停一怔:“你要去接手戍北军?”
“你肯陪我去吗?”
祝雁停下意识地攥紧手心,他肯去吗?他自然是肯的,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应下,可是他去了千里之外的西北,他兄长要怎么办?他当真不要怀王府了吗?
“那,……陛下会答应你去吗?”
萧莨闭了几闭眼:“我会尽全力说服陛下。”
他再次问祝雁停:“雁停,你能否陪我一起去?”
见祝雁停依旧面色犹豫,萧莨拉过他的手,一根一根松开他指节,贴着他的掌心轻轻握住:“雁停,跟我走吧。”
对上萧莨疲惫哀痛中又隐约藏着恳求的目光,祝雁停心中一阵钝痛,喉咙滚了滚,终是点头应下:“好。”
他只是随萧莨去西北而已,并非不要怀王府,他兄长,……应当会理解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