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说罢,与立在一旁的萧莨点点头:“萧大人,下回见。”
萧莨沉下声音:“郎君慢走。”
祝雁停上了车,马车辘辘而去,只余积了雪的地上碾出的两道深浅痕迹。
萧荣笑着感慨:“这位怀王府的小郎君,还挺好相处的,没什么架子嘛。”
灯火映在萧莨的黑瞳中,半晌,他道:“宗室之人,我等不宜结交,以后在书院碰上了,也尽量远着些。”
萧荣愣愣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
“走吧,今晚你玩够了,我们也回去吧。”
萧莨已提步离开,萧荣只得匆匆与同窗们招呼一声,跟上去,嘴里嘀咕:“既然不宜结交,做什么先头还要答应与他一块喝茶……”
回答他的,只有萧莨沉默的侧脸。
亥时二刻,祝雁停提着花灯缓步走进王府大门,尚未进二门,怀王身边伺候的人便迎了出来,说王爷请他去书房一趟。
祝雁停将花灯交与身旁的小厮,吩咐道:“先送去我房里。”
来人将祝雁停引去书房,怀王祝鹤鸣正在伏案作画,见到祝雁停进来,搁了笔,示意他坐。
下人上来热茶,祝鹤鸣将房中伺候的人挥退,只余兄弟二人,祝鹤鸣打量着祝雁停,笑问他:“花灯会上可还好玩?”
“尚可。”
“见着人了吗?”
祝雁停抬眸,似是想到什么,眼中有转瞬即逝的笑意:“见着了。”
“他如何?”
祝雁停的眸光动了动:“……是个好的。”
祝鹤鸣注意着祝雁停脸上神情的变化,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镇纸:“雁停,你果真想好了?”
祝雁停轻吹了吹手里的茶,淡道:“兄长说过的,我们只有站得更高,别人才没法将我们踩下,不是吗?”
祝鹤鸣深深望着他,眼瞳微缩,化作一声叹息:“委屈你了。”
“能为兄长分忧,有何委屈。”
祝雁停不在意地摇头,复又笑了:“我不去,我们也没有别的姊妹能去,再者说,那位萧家二郎,怕是不喜女子,萧家,是我们仅有的机会。”
“你若是不愿,不必如此。”
“并无不愿,”祝雁停的手指轻扣茶盏,低声喃喃,“我愿意的,我们怀王府也是景瑞皇帝的后人,凭什么,就不能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