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有些发怔的看着严丞相,严丞相微微往前探着身子,看住严婉,接着说道:
“婉儿啊,这不是你的东西,还回去吧。”
严婉转头看着紫檀木匣子,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低低的嘟嚷着:
“是她要给的,老祖宗的,不就是古家的。”
严丞相一声不吭的看着严婉,严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轻轻跺了跺脚,低声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还回去就是!”
严丞相舒了口气,往后靠到椅背上,望着窗外,出了半天神,才叹了口气,悠然的感慨着:
“李老夫人,真是让人佩服!这份气度!”
严婉抬头看着严丞相,严丞相转头看着她,
“你也别舍不得,从小我就教过你,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伸手,只要不贪心,就不会惹祸端,再说。”
严丞相拧着眉头瞪着严婉,
“你母亲的嫁妆都给了你,我又给你添了三间铺子,两处庄子,还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少银子用,就是觉得这是思贤的东西……好了,我知道了,后天她回门,我还给她就是了!”
严婉站起来,撒着娇拉着严丞相的手臂摇着,不让他再教训下去,严丞相被她摇得来回晃着,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的婉儿虽说笨了些,倒是个好孩子!”
“哼,老是嫌我笨!那谁是聪明的?我看那些什么才女的,还不如我明白呢!”
严丞相哈哈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婉儿说的是,这些闺秀里头,婉儿比那些才女可强得多了,不过。”
严丞相收了笑容,拉过严婉,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郑重的说道:
“我告诉你,若是祖父猜的不错,那李小暖,只怕就是个真正聪明的。”
严婉眉头皱了起来,严丞相打了个哈哈,
“这话说得还早,咱们只看着吧,只她能将这些铺子这样利落的交出来,还是越过你婆婆,越过萧儿,交到你手里,可见是个不简单的,婉儿,你听着,汝南王府,才是古家最大的依持。”
“祖父!”
严婉有些不服的叫道,严丞相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爱怜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
“婉儿,祖父年纪大了,还能支撑几年去?咱们严家,后继乏人,往后……你一定要牢牢记着,汝南王府,才是古家最大的依持!”
“祖父!”
严婉伤感起来,满眼依赖的看着严丞相低声叫道,严丞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祖父身子好着呢,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婉儿,你听着,那个李小暖……”
严丞相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话头,站起来,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想出了神,正月十五晚上,程恪是怎么说的?“……姨母想着萧弟一身白衣,若是这样过来求亲,怕委屈了大小姐,就想着进宫求了旨意,若能求个赐婚,这门亲事也体面得多……”
是姨母!
赐婚当天,李老夫人就病倒了,一时欢喜得过了……那样的老夫人,这样的亲事,就能欢喜得过了?
这李小暖,跟着李老夫人长大,深居简出,一直管着古家里里外外所有的家事生意……
只怕,这是李老夫人从小养大的孙媳妇!
程恪星夜赶回,为了催讨户部的银子?户部的银子他一直盯着,何曾晚过半天?第二天,汝南王府就订下了这门亲事……
诚王的那份弹劾?也许不是空穴来风,严丞相皱着眉头,思绪越漂越远。
去年重阳节,景王府到处送点心,送的,可是余味斋的点心!景王和程恪,一向是一体……
严婉走到严丞相身后,轻轻拉了拉他,小心的叫道:
“祖父!”
严丞相忙回过头,轻轻拍着严婉,温和的说道:
“没事没事,祖父想想事儿。”
严丞相一只手轻轻推着严婉,边往回走,边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婉儿,萧儿是个忠厚的傻孩子,往后,你也别期盼太多,就守着他,过过安乐日子,古家背后靠着汝南王府这颗大树,李老夫人又给你们都安置好了……你只要听祖父的话,就万事无碍。”
“祖父?”
“你听祖父说。”
严丞相打断了严婉的话,看着她,郑重的交待道:
“李老夫人想的长远,也安置的长远,往后,你对那李小暖,就象对祖父一样,古家的事,你就找她商量,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要尊着她、敬着她。”
严婉惊愕的看着严丞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严丞相爱怜的敲了敲严婉的额头,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