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带着洛川等几个贴身小厮,大步流星的往清涟院走去。
到了清涟院门口,程恪猛然顿住脚步,背着手站在院门口,透过大门,看着红彤彤的满院喜庆,呆了半晌,转头看着洛川,呓语般说道:
“爷怎么跟做梦一样!”
洛川耸拉着肩膀,抬头看了程恪一眼,垂着头没有答话,程恪拉了拉衣服,抬脚跨进院子,大步往里走去,大门里当值的婆子探头往外看了两眼,缓缓关上了院门。
程恪沿着亮如白昼的抄手游廊,大步往正院走去。
小丫头急步进来禀报了,已经宽了衣服、正坐在罗汉床上翻着本书的李小暖一下子紧张起来,转头看着孙嬷嬷和兰初,伸手胡乱点着外面,压低声音急急的吩咐道:
“拦住他!”
兰初“扑嗤”一声笑出了声,上前收了李小暖面前的书,放到一边,贴到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姑娘别怕,只柔顺着随着他去就行,别怕,女人都得过这一关。”
李小暖拧着眉头正要说话,程恪已经大步进了屋,站在门口,看着满脸紧张、直直的坐在罗汉床上看着他的李小暖,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到底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程恪满眼笑意的缓步进了屋,伸展着手臂坐到罗汉床上,转头看着李小暖,温和的问道:
“晚饭吃了没有?”
李小暖浑身紧张着,一时无法放松下来,脖子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程恪转头看着站了满屋的丫头婆子,挥了挥手吩咐道:
“都退下吧,让少奶奶侍候着就行。”
两个喜娘上前两步,曲了曲膝回道:
“爷,还有结发礼没成呢。”
程恪呆了呆,撇了喜娘一眼,不耐烦的吩咐道:
“那还不快点!”
两个喜娘忙取了剪刀,上前告了罪,小心的从程恪和李小暖头上各剪了一小缕头发下来,两人唱着吉利的祝福歌,将头发结成了繁杂异常的花式,捧着塞到了绣着榴绽百子的枕头下。
孙嬷嬷见成了礼,忙悄悄的示意着屋里的丫头婆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程恪跳下罗汉床,在屋里转了两圈,走到李小暖面前,伸着手臂,笑盈盈的吩咐道:
“更衣沐浴吧。”
李小暖转过头,紧张中带着恼怒的盯着程恪,低声说道:
“叫你的丫头来侍候你!”
“我没有丫头,青涧院里只有小厮。”
程恪笑眯眯、得意的说道,李小暖垂下了眼帘,自己又动气了,这可不行!万万不行!嫁人就得侍候人,侍候公婆侍候他,这是为妻之道,没法子的事,不可动气,不可动气。
李小暖舒缓着紧张和恼怒,起身下了罗汉床,站到程恪面前,盯着他腰间的玉带,发起怔来,这玉带,浑然一体,要怎么解下来,那些司礼的嬷嬷,怎么就没想到教她穿脱这男人的衣服?
程恪低着头,看着垂着头,呆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小暖,奇怪起来,
“你怎么啦?”
“这个……怎么解下来?”
李小暖用手指点着玉带,含糊着问道,程恪高高挑着眉梢,低头看着束手无策的李小暖,突然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大笑起来。
李小暖慌乱得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手脚并用着,拼命推着程恪,程恪紧紧搂着她,被她连踢带推着,往后倒在了罗汉床上,翻过身,压在李小暖身上,头埋在李小暖肩颈处,停了半晌,才勉强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小暖,声音温和含糊的说道:
“我自己去沐浴,不用你侍候了,你……等着我。”
说着,程恪跳起来,大步进了净房。
李小暖惊魂不定的坐起来,呆坐了一会儿,又猛然站起来,满屋子转着,不知道如何才好。
这个洞房花烛夜,要怎么才能对付过去?跟一个陌生人……唉,这样的经验,她可没有过!要怎么着才能对付过去这一夜?
李小暖定定的看着红彤彤的床褥间那块刺目的白绫,肩膀慢慢耸拉了下来,这洞房夜……
仿佛只是一转眼间,程恪已经沐浴洗漱完毕,穿着身白绫衣裤,散着头发,出了净房。
李小暖心里大急着慌乱起来,眼睛四下转着,急忙奔到床头的矮几上,取了几块大棉帕子过来,声音慌乱紧张的说道:
“我……给你,绞头发……绞干头发……”
程恪站在李小暖面前,叉着腰,满眼笑意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坐到了罗汉床上,李小暖不情不愿的慢慢蹭到他身后,动作生疏、慢腾腾的给他胡乱绞着头发。
程恪被李小暖扯的头皮生痛,转过头,一边笑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