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欲言又止。
战兰泽顺手将她拉到腿上坐着,俊颜埋在周乔颈间。
“小十一死于麻疹,而她是自戕。”他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乔儿,我只有你。你明白吗?”
周乔当然明白。她明白今日宫中定然发生了很多事,但他从不爱长篇大论,短短两句话的背后,该是藏着鲜血、秘密和伤痛。她亦明白这些年他如履薄冰,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能相信任何人,唯有她,是个例外。
战兰泽说只有她,周乔知道,那是他只相信她的意思。
对于刀尖舔血的人来说,信任是这世间最难给予和得到之物。曾经的她,除了亲人,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同袍战友,其实谁也不相信。
她知道一份信任有多不易,既然收到了,当百般珍惜。
想到这里,她主动环上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战兰泽,我永远都在。”
男人搂紧了她的腰,两人抱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末了,还是周乔先开口:“那舅舅呢,你怪他吗?”
周乔也是醒来后才听说,虞靖的确被困在了宫内,但也想办法跑出来了。他急得调兵来援却晚了一大步,看见马车中昏迷的人,虞靖那般性子竟不顾威风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出声来。
后来,他便一直跪在肃王府外请罪。
战兰泽醒来后,不知同他说了什么,便再没见过虞靖。
听她话里有话,战兰泽一笑,“我从没怪过他,我知道若他能来,定是最先赶到。所以也没想过要处置什么,是他自请率兵镇守边关三年。如今没了胡族在南北之间,眼下诸多事端,舅舅能亲自守在那边,我也更放心,便答应了。”
周乔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两人离得很近,周乔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身体的灼热,她这才想起重要的事都还没做完,赶紧扯开他的手,起身将放在小桌上的药瓶打开,“上药有点疼,你忍着些。”
“嗯。”他看着药瓶里的药缓缓流出,流到她的掌心,又看见她干净纤细的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涂在他的伤处。
那是一个不大的血窟窿,因着先前唐烈云的诊治,里面血肉已经粘合到一起,唯有外面瞧着还有些骇人。这些药要涂于整个伤处,每碰一下,都能看见他结实的腹部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