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北晋只认南楚小皇帝,并愿与他定下免战之约。听闻镇北军的主帅虞靖乃太后胞兄,想来日头毒辣,他此时应还在太后宫里喝茶罢。”
“所以周乔,镇北军是等不来的。至于你的玄武主力军,区区十万,来了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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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撞击城门的声音忽然停下,里面的人看不见也听不清,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殿下。”此时离城门不远处响起焦急的声音,玄武军随行军医跪在地上,“殿下的伤需尽快医治!还请殿下让属下近身为您包扎。”
坐在残缺木凳上的男人,右腹插着一支羽箭。箭头已然整个没入他的血肉之中,即便不能立刻拔箭,但至少要削断箭尾以免加重伤情,还要在伤处四周涂上药才能止血止痛。
可这肃王殿下自退入城内后就这般坐着,面色难看极了,周身肃杀之气,叫人实在不敢近身。
无论怎么劝谏恳求,战兰泽始终只有一个字:“滚。”
医官急得不行,可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敢违逆肃王之令。
他们是第一次看见从来淡然风雅的殿下拿起冰冷的刀。纵然之前听过他从北晋一路杀回南楚是何等的残暴,可今日真切地见了,才知这男人是如何嗜血如何手起刀落,从重兵包围当中杀出一条血路的。
他的刀甚至不屑多挥一下,所到之处立刻人头落地,周遭尽是残尸。
他的白衣是硬生生被鲜血染成了红衣,玄武军以少战多本无退避的可能,是肃王殿下亲自出手之后,才带他们撕开一道口子,突围而出退至宛城,使幸存的兵将得以喘息片刻。
虽是第一次见他出手,但习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多年不懈才能练就的身手。
而这样的身手,本不该中那一箭的。
就在他们快要冲入城门之时,远处天际忽然出现了信号弹。玄武军并不识得,但战兰泽身边的暗卫却清楚,这是最高级别的信号弹。可殿下就在此处,难道……是王妃?
定然不是。他们亲眼瞧见,王妃与那顾将军亲自护送顾少夫人母女离开,根本不是那个方向。再者,以王妃的身手,何至于放信号弹求救?
战兰泽看见芙蓉道方位放出的信号弹,眉头微皱。偏就在这分神的须臾,那支出自北晋皇帝弓弩的利箭毫不留情地射了过来。
箭头扎入殿下血肉的同时,他们听见北晋皇帝说:“别等了,你在她心里,如何比得过周慕白。”
城门终于竭力关上,暂时阻挡了外面的攻击。
那句话回音阵阵,然再看肃王殿下时,他便不似刚才那般从容杀戮,而是拒绝医官近身,任由伤处的血流个不住,脚下一片湿泞。
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因为坐在那处的男人虽面无表情,可却莫名让人后脊发寒,心中生出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