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打来打去,最后就是两败俱伤。自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南北两大国皆元气大伤,那么到时候诸个小国群起而攻,遭罪的岂非还是百姓?这兜兜转转十几年下来,怕是会落得个血流成河,颗粒无收,国库空置国力大衰的后果啊。”
龚大人冒死的一席话,说得朝臣纷纷点头。
临舟沉默半晌,看向了始终安静站在一旁的煜国公闻煜:“国公如何看?”
此时,数道目光皆落在了煜国公身上。
谁人不知煜国公历经四任帝王,又最是持身中正,闻家世代文官清流,两袖清风,品格最是高尚受世人景仰。当初兖州沈氏生乱,先帝最后便是派了煜国公父子前去接管,自此兖州一直安稳。
其子闻远城是闻家这一代子侄里最出挑的,更是唯一的文武全才,此番领命扩军回京军演,早已不闻朝中事的闻煜也跟着回来,本是想向临舟请辞,好回去儿孙绕膝颐养天年。却没想一回来就遇上了这事。
他看了眼临舟,有些沉默。
煜国公虽然年迈,但这么多年初心未改。辅佐帝王,匡扶天下,纯直谏言,是他做了一辈子的事。
可眼下,明知临舟主战,他却说不出违逆之语。当初他们父子初到兖州诸事不顺,是当时还是睿王的临舟前去,阻止了沈氏对要犯卢炎良的刺杀,这才使得儿子闻远城没有一上任就犯下大错,不至惹上牵连闻氏一族的祸事。
后来临舟登基,闻氏子弟皆被重用。如今全族前程就在眼前,他又如何能冒险。
煜国公看了眼同在朝中的儿子,又侧过头来微微颔首行礼,“战与不战,皆是国事。既是国事,则该陛下定夺,陛下所做的决定必有陛下的深意。身为臣子,唯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罢此言,临舟唇角泛起淡淡笑意。
“诸卿各抒己见,也是为了北晋着想。此事朕心中已有决断,各位大人先行退下吧。”
朝臣退下之后,临舟回了御书房,落座于主位,沉默地思索着。忽然想到什么,他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匣子。匣子不大,外表甚是普通。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锦囊。
而锦囊里,是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字迹遒劲有力——
若得良机,以饵诱之,出其不意,切莫留情。
临舟合上字条,忽而笑了笑,“周慕白,当真无愧于御史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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