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弯弯绕绕地说了一堆,秋娘却听明白了,她满眼感激地望着周乔,“将军您已救了民妇一命,民妇自知不该再奢求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能否在他流放之前,让他签下和离书?他是死是活不重要,可重要的是,我不想让我的晟儿和姝儿这辈子都要记在他的名下,称他为父。”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说到了孩子身上。
周乔没有犹豫:“好。”
“可是……”一旁的贩妇迟疑道,“将军,夫妻和离也要一并切结家产,秋娘的嫁妆早就被败光了,眼下秋娘和孩子们住的那方小院是黄家的,那黄家还有两个嫁出去姑娘,她们若是告到衙门要收回小院,只怕是——”
话还没说完,秋娘就握了握她的手,哽咽开口说:“便是风餐露宿又如何,我有手有脚,日子总会好起来。”
“要不你先拿着这个。”周乔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你拿着这个玉佩与承元大街新开的粮食铺子找份差事,浆洗洒扫你都会吧?赚了银子不就能找到住处了?”
“这、这我如何能收!”秋娘摇摇头,“将军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
“给你你就拿着!”周乔傲气道,“你方才若是听了那畜生的话便心软,我就不会帮你了。既然都敢割肉卖了养活一双儿女,怎的不敢接下这玉佩去谋份活计?”
“那……民妇、民妇这就回家安顿了孩子,便去铺子领活计!”秋娘双手接过那枚玉佩,泪如雨下。
周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离开。若是她今日没有闲逛遇上这事,秋娘又会如何?是为了那一对儿女忍气吞声地继续过下去,还是一朝愤恨难忍与黄三争执起来?那又会是个什么后果?
一路就这样思忖着离开。
回程时经过一辆旧马车,车帘微微掀开,里面坐着两位老者。
“这就是肃王从北晋娶回来的王妃,那个手刃了赵崇的武英将军?”问话之人胡子花白,声音却沉稳有力。
“回国公爷的话,正是。”外面小厮答道。
“这女子倒是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陈兄以为如何?”另一位老者穿着朴素,面上不苟言笑。
“文老弟所言甚是,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哦,快些走了,管相还在府上等着咱们去赏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