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这间大屋子我们要住,你俩住隔壁那间小屋去。真是想得出来,旁边屋子那榻那么小,难不成让我和兰泽公子挤一起?”
周乔就这样被赶到了旁边的小木屋。
里面陈设十分简单,进屋是一张旧木桌,左手边立着素色屏风,边角已是很旧了,屏风后就是沐浴的木桶。右手最里面有一张窄榻,单褥都很干净,应该是姐姐先到,着手布置了一番。
就是……被子只有一床。
战兰泽还未回来,他和顾霆尉两人出了院子,不知在说什么。
周乔沐浴后,裹着被子坐在床榻里侧,回想着今日同姐姐说的那些话。言笑过后,姐姐握着她的手说,“乔儿,姐姐明白你重情重义,可也望你不要将自己一直困在愁苦当中,往后日子那么长,总是要往前看往前走的。”
往前看,往前走……她想到了雪地中,姐姐和顾霆尉两人相互扶持,恩爱信任的样子。说不羡慕,那就是在扯谎了。
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且越来越近。周乔一惊,来不及细想一头躺下,闭上了眼睛。
木屋的门吱呀打开又关上。
周乔屏着呼吸,大概感觉到进来的人在门口站了片刻,随后就走到了屏风后面。屋子太小,以至于榻上躺着的人可以清晰地听见换水声、沐浴声,以及……沐浴之后穿衣的窸窣声。
穿衣的声音比脱衣的声音短了很多。
男人只穿了里衣,带子系得松松垮垮,从屏风出来经过木桌时,顺便熄了屋子里唯一的一盏灯。
小木屋里瞬时暗了下来。
后背一凉,有人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本来不觉得这床榻有顾霆尉说的那么小,可身后人一躺进来,那具坚硬有灼热的身体贴上自己,周乔才恍然觉得这榻实在小得有些过分了。
她背对着战兰泽,仍旧闭着眼,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却又不动声色地往里挪了挪。整个人都要贴在最里侧的床沿上了。
殊不知这样一挪,把被子也微微扯了一点过去,与她同盖一床被子的男人睁开了眼。
这样拙劣的装睡,战兰泽本无意拆穿。今日她与周璃相聚,瞧得出是真的很高兴,如此,又何必做些她不想做却又不会拒绝的事呢。
可眼下……装睡也就算了,竟还偷着往里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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