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规制,清盈是要给王妃行礼的,可她见周乔如此不知礼数,便干脆坐在原处,没有起身。
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周乔身上,亦没有注意管清盈这边。她并未计较礼数规矩,声音温柔道:“一路过来有些冷吧,先吃盏热茶。”
闻言,周乔再度看了兰太后一眼。只是她并未说什么,只略颔首,坐到了一旁。
明玉奉上热茶,周乔接过:“多谢。”
这便是把话柄递到了人家口中,对面的管清盈捂唇轻笑:“王妃不愧是北晋的女将军,言行举止还真是如战场谋略般叫人琢磨不透……这对着太后娘娘不行跪拜之礼,反倒是对娘娘身边的人言语恭敬呢。”
周乔喝着茶,顺便看了管清盈一眼。初次见面,这人怎么就对她这么有敌意呢?莫不是爹以前在战场上杀过她家什么人?
于是她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问清楚姓甚名谁,才知道有没有结过仇。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问,落在管清盈耳中,就多了几分居高临下还带着挑衅的意味。
她将腰杆挺得笔直,“我乃当今国相的嫡孙女,管清盈。”
周乔听后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没听说南楚国相家还出过武将,那应该不是人命的仇了。
见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竟还是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管清盈心中涌了怒意。又见兰太后没有说话,她便自作主张地添了句:“也是先帝钦定,要嫁于七殿下为妻的唯一人选。”
“好了清盈,” 太后这才发话,“怎能如此没有分寸。”
“清盈知错,请太后息怒。”管清盈一脸可怜又懊悔地闭了嘴,心中却在暗喜,如此看来太后到底是偏帮着她的。
原来是老皇帝给战兰泽物色的人。
这么说周乔就明白了,这是没能嫁给战兰泽当王妃,找她理论来了。
她又喝了一口茶,可这关她什么事?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来找她说能有何用。
周乔只喝茶不接话,犹如一记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反倒叫管清盈预备的一肚子话没法说出口。
“明玉,再添些香来。”太后笑着看向周乔,“南楚的冬日较平素都要燥闷些,时常燃香静静心神是好的。”
说话间,香炉里便已添好了香,整个兰云殿温暖如春又伴着馨香,果真缓了身上的乏累。
“怎么样,闻着可还喜欢?若是喜欢,午后便带些回王府,一则是你自己多用,此香可做药材,可滋补身子,倒比太医们开的那些苦得倒胃的汤药好用些。二则……肃王如今重务在身,常宿在书斋,身心定然也是疲累的,你给他也用些。”
这就是话里有话了,看似是在叮嘱香料如何使用,实则却是在问新婚之夜分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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