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赞她是贤妃,知道以大局为重。没了质子,便不必担心他被敌国策反,更可将他在敌国培植的人马收拢,尽归朝廷所用。先皇后薨后六宫无主,皇帝便赐了掌管后宫之权,更承诺会适时废掉储君,给她的幼子以东宫之位。”
“所以那柄利刃,是皇子的父皇和母妃一起刺来的,在他一心为国,毫无防备的时候。而可笑的是,那时伸出援手之人,竟然是一位素不相识的敌国皇子。”
“那件事后,皇子有了反击,他手握两国军机密要,成为母国顾忌畏惧,敌国不敢怠慢之人。直至他顺利归国,砍了当年所有落井下石之人的脑袋,方才有了很久不曾有过的安然和太平。”
夜已极深,房中的回荡着的声音依旧温润。
“那份得之不易的安然和太平,他也想同珍惜之人一起享受。”
红烛燃尽,屋里变得有些昏暗。
一席话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末了,战兰泽起身,替她掖了被角。
“周乔。”他唤她,“我明白你看到那道圣旨时的不甘和委屈,亦明白你应下这桩婚事的无奈和妥协。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们已经成婚。”
他俯下身,吻在她的发间。
“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放手。”
房门打开又关上,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
大婚当夜,王爷宿在书斋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便叫人实在看不懂了,昨日王爷亲自出城迎了王妃,夜里却又分房而睡。如此一来实在不好猜测王爷的心思,更不好掂量这位王妃的地位了。
若是王爷有意冷着她,下人们便不可过分热络体贴。可若王爷不是那意思呐?慢待了王妃可就没好下场了。
后院的嬷嬷女使们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去请示,却又不敢不侍奉这王府的女主人。
正在众人琢磨不定的时候,只见一个挽着袖子的小丫头端着热水走到了主屋门口,她先是贴耳听了听,应该是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拂冬进来的时候,周乔已经穿戴整齐了。
见周乔看过来,她忙放下手中的热水。心里不住地翻腾着,究竟是她来晚了还是王妃起早了?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拂冬却忍不住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周乔一如往常那般穿了一身长袍,腰间系着玉色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衬得腿愈发长了。黑发高高束起,明明脸上没有一丝妆饰,竟比画上的仙女儿还要好看。
周乔见她端了热水,便走了过来,顺带着还说了句:“多谢。”
然后自顾自地洗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