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奔波,加上繁琐的成婚礼节,周乔原本是坐在床榻边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倒下睡着了,她没让那个小丫头来伺候,自然也不知他从前院回来了。
梦里,她还在北晋,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琢磨着明日练兵的新花样。
可忽然腰上一松,周乔心头一紧,紧接着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她已然清醒过来,知道此时此刻解了她衣裳的人是谁。
肩头微颤了下,可她没有睁眼。
他的手指很热,先是解了她的腰带,从喜服到里衣,一件一件地剥开,直至露出雪白的肩头。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手指攥着身下的单褥。
出嫁前,嬷嬷告诉过她新婚之夜会发生什么,还抹着眼泪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要在这事上反抗,不要惹恼她那动辄要人性命的夫君。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她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周乔不明白,但她不知的是,周乔太明白了。
身为俘虏,身为质子,身处敌营,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保命,而非所谓的清白。只是……她做不到睁眼迎合他,甚至去主动服侍他。
于是她就这样安静地闭着眼睛,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裳,抚上自己的身体。
战兰泽一言不发地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看着她微颤的眼睫。他是饮了不少酒,可他没醉。
或许还不如醉了的好。醉了就不会如此清楚地知道——她在装睡。
但他亦清楚,这是周乔的妥协,也是她的言出必行。既然答应嫁了,便不会扭扭捏捏地拒绝,此时此刻,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不会多吭一声的。
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挑开了她后肩的药纱,微微的痛感传来。
“只看看伤,不做别的。”他说。
他起身去净了手,拿了药盒过来。然后用手指沾了药膏,一点一点地涂在她的伤处。
凉意盖过了痛意,又听见这么一句,周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只是她仍未睁眼,更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初到北晋时,我很难真正入睡,即便闭着眼睛,耳朵也听着四周,心里念着故土。”涂完第一种药,他又开始涂第二种。这次的药不仅不凉,反倒涂到肌肤上后有些发热。
“我也曾盼能有人相伴左右,或许无需是人,猫狗也好,鸟禽也罢。但最后,能陪伴的只有那些古籍,上面的故事千奇百怪不知真假,但的确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
他以干净的药纱覆在刚涂好药的地方。
战兰泽坐在床边,将沾了血的药纱一一收起,放在了榻边的小桌上,就在合卺酒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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