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立于廊前,干净的手伸出廊外,雪落于掌心,融化不见。
“作戏罢了,不必理会。”他淡道。
“大人的意思是,仍可出手?”黎岳试探着问了一句。
“昼夜不停,耗得她无力还手便是。”
“是!”
两人正欲退下,只闻周慕白又说:“仔细些,别伤着她。”
入夜之后城隍庙内便更冷了。
周乔担心地看了战兰泽一眼,若不是几次探得他还有鼻息,周乔都以为他死了。
她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不知是怎样的旧疾如此严重,发作起来又是吐血又是浑身冰冷。正思忖着,一股外面的冷风吹入,周乔颤了下,不由又看向战兰泽。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
周乔将自己的外袍解下,在火边烤了片刻,摸着热乎乎的才盖到战兰泽身上。
此时火光微动,周乔目光一凛,立刻拾刀而起。刚走道屋门口,薄如蝉翼的刀锋猛然从门缝中刺来,周乔当即竖刀一挡,门外身影一怔,轰然一脚踹开了门,冷风瞬时吹了进来。
“要打在外面打!”她抬刀就砍,倾身而出时将门紧紧关上。
“得罪了。”翻墙而入的正是辛离一众。
周乔二话不说,挡在门口与十几名蒙面高手缠斗在一起。刀剑声不绝于耳,门上多出了数道深深的剑痕,周乔只穿了一件里衣和中衣,却在寒风大雪中杀得满头大汗,直至将天已擦亮,辛离才下令离开。
回屋时火已经熄灭,而躺在一旁的人似是全然没有感觉,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周乔顾不得其他,又翻遍了各个角落搜罗出些能烧的东西,幸得里面还有个能用的火折子,她重新生了火。
白日奔波疲累,夜里又有偷袭。尽管困意已浓,周乔却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睡过去。
要是有人能陪她说说话兴许会好些。
这么想着,她试探地唤了一声:“战兰泽?”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她抿抿唇,自顾自地说:“你怎么也不拦着我点,箭筒可以扔,弓弩不能扔啊,一时图轻便怎么着?现下就靠这柄大刀了。不然我就削几根树枝做箭矢,遇到突袭的还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击退呢。”
“我知道他们是想耗着我,你别担心,我可厉害着呐。他们不敢杀我,想等我无力还手时再对你动手,我呸!想都不要想。”
她伸手将他身上盖着的衣裳往上拉了拉,“也许我们不用等两三日,兴许黑鹰军看到了信号弹就会加快脚程回京,只要回京,楚渊就会想方设法打探到我的行踪,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没事了。”
“哎,你知道楚渊是谁吗?他是我的副将,在燕林军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别看他比我大上两岁,可他箭术还比不过我呢。不过他身手奇佳,从小到大都是我教他骑射,他练我身手,他还很机灵,小时候我们半夜去庖厨偷吃的,只要跟他一起,就绝不会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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