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出兵一事,怪不得护国将军。”皇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咽下了阵阵咳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护国将军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北晋的太平,何须再将这不足挂齿的小错又拿出来言说?”
“陛下,护国将军之所以会先斩后奏,是因他传回的数封书信尽数被拦。”
闻言皇帝放下手中茶盏:“龚卿此言何意?”
“陛下,臣深知七年前的旧事难以查证,但事关朝廷重臣,以及十五万黑鹰军将士的性命,臣等不敢有丝毫错漏之处。细细核实当年书信时,发现除了最初那封陈情书,其余书信尽数被四皇子身边的徐平领了回去。我朝虽无太子,可四皇子乃陛下嫡子,早已涉朝中之务。徐平称陛下朝务繁忙,四皇子理应为陛下分忧,代为审看信件之后,挑选其中重要事宜呈于陛下定夺。”
剩下的话,即便龚大人不说,其余人也猜得出来。
“护国将军久不得陛下回音,可边关战事一触即发,如此才下令出兵作战。想来将军也是发现了其中不对,后来的战报才亲命人驭马从胡疆沿途传回,虽比飞鸽慢了许多,但至少是传到了陛下手中。好在战报尽是捷报,陛下便没有追究他未请旨作战之错。”
龚大人见陛下沉了脸色,虽知自己这些话已让圣心不悦,却还是要继续说完。
“就是因为先前封封都是捷报,最后的那封血书来时才会如此令人震惊,更别提胡疆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开,当时有多少人不敢相信。本已在掌握之中的胜局,为何会忽然颠覆?”
话行至此,龚大人声音有些哽咽。
朝中静得骇人,众人屏息听着一句比一句令人心寒的真相。
“父皇,”临舟立于殿中,望着皇帝,“是您亲自下旨,命人前去胡疆迎回护国将军夫妇的尸身,为数万将士安葬。”
“周卿阵亡,其夫人殉情,数万将士血染胡疆,朕每每想起时……”皇帝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在父皇和百姓心中,他们是为国而亡。然重看当年之事,却未必如此!”临舟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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