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疼得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
地上还有一封被溅湿的信,皇后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立刻跪地磕头:“陛下恕罪!”
“恕罪?区区腿伤你就知道心疼,康州的那些孩子可是被你儿子活生生地砍了手脚!”
“陛下明鉴!巡儿只去康州平过一次乱,而后便再没去过,如何担得起这般重的罪名。”皇后看向皇帝身旁之人,“焉知不是有人意图诬陷皇子?”
“你这母亲可真是做得好,没有他独孤巡,康州何来的乱!”皇帝指着四皇子,“康州知府招得干脆,当初根本没有什么河渠受污,没有庄家颗粒不收,与放不放粮更是无关!是康州境内接连丢失孩子,报官无果,民愤鼎沸才惹出来的乱!咳咳咳——”
“康州通商最广,也最为富庶,你便打上了康州的主意。官官相护,做起了买卖孩童的勾当!被挑上的孩子卖到他国,没被挑上的就采生折割,或是任人重金观赏玩弄,或是上街行乞。好啊,好一个渠城山渠城水,渠城梦醒催母泪。麓山安麓山美,麓山脚下无人回!”
皇帝越说越气,上前一脚踹在四皇子胸口将他踹翻在地,“朕竟信了你那些狗屁托词,还大肆奖赏,最后竟闹到皇城跟下百姓眼前!有你这样的儿子,朕这皇帝还当得了几时?!”
他将地上的纸踢到皇后面前,“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可替他遮掩的?一国之母教出这样的孽障,还有脸攀诬旁人!我明着告诉你,今日若不是老六有意相护,这封密信在城外就被公之于众,届时朕不罚也得罚,不杀也得杀!”
四皇子心头一颤,连连磕头:“父皇饶命!儿臣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儿子一时鬼迷心窍,康州这事……是本来就有的,儿子只是在其中——”
“你还有理了?”皇帝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朕究竟是如何亏待了你,你要去昧那丧尽天良的银子?!”
“是是,是巡儿的错!”皇后制止了还欲解释的四皇子,跪着上前扯住了皇帝的衣襟,“几年前接连天灾,国库空虚,巡儿受命四处赈灾,钱粮不够时只得用自己的银钱一补再补,当初咱们与胡疆的几场大战,军粮告急,巡儿见陛下忧心思虑心急如焚,这才动了歪心思。国之疆土不可失,他却也的确做了最错的取舍,不该去打康州的主意,更不该事后接连隐瞒。”
皇后指着四皇子腿上的伤,“陛下,巡儿被刺杀险些丧命,亦是康州仇家所为,他不肯惊扰陛下,说自己甘愿赎罪领罚,是臣妾没教管好儿子,请陛下赐臣妾死罪!”
“母后!”四皇子哭得凄惨,“母后根本不知情,求父皇开恩,求父皇赐死儿子!是儿子给皇族丢了脸,母后久居深宫,不该替儿子受死。父皇……求你了……”
地上的母子哭成一团,临舟看向皇帝。
皇帝回过身来,正对上他的视线。
第58章 心疼
只这一眼,临舟心已凉了大半。他面上未表现出来,上前扶着皇帝重新坐回到主位。皇帝看着他,“老六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当务之急,是要斩断康州那些门路,绝了买卖孩子的勾当。若是可以,无论费多少银钱,都要竭力找回那些孩子。”“嗯,舟儿所言正得朕心。”皇帝说,“此时已是闹得人尽皆知,不妥善处置,恐会寒了百姓的心。”临舟垂眸:“父皇说的是。”“此事交给你,朕才放心。舟儿,你明日便替朕去一趟康州,无论费多少金银,要通多少门路,都务必将涉案之人连根拔起。让康州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皇帝亲笔写了圣旨,加盖了玉玺大印。
只这一眼,临舟心已凉了大半。他面上未表现出来,上前扶着皇帝重新坐回到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