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邀约她一事,只在你这里说过,能听见这话的也无非是你院里的人。她平日鲜少出门,偏偏那日一出府就遇到刺客摔伤了腿。若是再严重些直接没了性命,受益之人倒是也有你一个,对吗?”
见他还是没说话,周乔继续道,“姐姐跟我说过,六皇子原本在宫中并不打眼,可你们二人相识后,他就慢慢站到了当眼处,甚至还获封了亲王。巧合也好,筹谋也罢,这其中总也有你掺和一二的。所以战兰泽,我知道你有能耐做到。”
战兰泽不语,实则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虽非他授命,但疾风到底是他的人。他自不能直接承认,却也不想对着这双清澈的眸子胡言哄骗。
“容华姐姐虽贵为长公主,可她从不端架子摆谱拿身份压人。她也不嫌弃我小时候不懂规矩,我犯了错她还帮我让我免受责罚。就连这次是我邀约她出去害她受伤,她都让满府上下缄口不言,不告诉陛下。我敬她就如同敬护亲姐姐一般,战兰泽,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所珍惜之人,你明白吗?”
两人对视良久,周乔眸中十分坚定又认真。
战兰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知道了。”
周乔本来还清清醒醒,结果被那只大手顺毛摸了两下头,就有点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她结结巴巴:“那、那就好,你可要说话算话。”
清晨过去,日头升得更高。日光透过门窗薄纸照了进来,映在两人身上,映出了地上紧紧相贴的影子。
“吃不吃莺桃?”他问。
“嗯?”周乔傻愣愣地往桌上看了眼,“哪有。”
战兰泽指了指门外。
周乔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庭院中那棵大树,已经结满了饱满鲜红的莺桃。
“这竟然是棵莺桃树,这也太大了吧!”周乔跑出去左左右右绕着树转了两三圈,简直不相信自己刚刚进这院子都没注意到这满树的果子,可见人一生气就是要吃亏的。
见两位主子要出来叙话,宫人们忙将凉椅和小桌摆置在了树下。
周乔兴奋地问:“战兰泽,这莺桃甜不甜啊?”
“不知道,你尝尝。”
周乔惊讶:“都结这么多了你也没尝尝,该不会是在等我回来一起吃吧?”
她随口乱说的一句,引来了公公们的轻笑,竟也没等来战兰泽一句否认。
日头暖暖地照在院中,周乔懒洋洋地躺在一张凉椅上,惬意地吃着莺桃。时不时看眼身边之人,不由摇摇头。
战兰泽靠在凉椅之上,也不大理会身旁之人的聒噪闹腾,手里拿着本古籍看得认真。只是时不时端起清茶抿上一口,顺带着再瞧一眼盘中的莺桃被人吃完没有。
微微暖风拂过,行宫之内安然又祥和。
许是清晨起得太早,周乔吃完了莺桃,躺在凉椅上昏昏欲睡。战兰泽听见身边安静下来,侧头望过来,正看见一张乖巧又精致的小脸,她唇色殷红,一如刚刚尝过的甜软莺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