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兖州卫外面围满了百姓,个个都拿着家伙什,看仇人般地看着大营门口护卫的将士。
大营内的演武台上,周乔擦了手上的血,看了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沈怀生。刚经历过一场武斗,他头发凌乱,远没有了平日的威严,满头大汗又一脸不可置信。汗是痛出来的,胸口被砍了足足两刀,血肉外翻,伤口和衣襟粘在了一起,不动都疼,偏此时此刻还被出粗糙的绳子绑起来,不断地磨着伤口,当真是比极刑还要痛苦。
而不可置信,则是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刚及笄的丫头片子手里。她大腿都还没自己的胳膊粗,纤瘦的臂膀竟能挥得起他的大刀,刀锋又快又狠,在他片刻失神间砍了过来。
“沈将军偏安一方,想是许久没上过战场了吧?”周乔嘲讽地看着他,“战场上轻敌,可是比丢了刀枪还该死的错。”
这样看过去,她哪里像前几日那个只知道喝酒猜拳,嬉笑射箭的平庸小辈?沈怀生猛然惊醒,“我儿子呢!你把之南怎么样了!”
周乔耸耸肩:“你猜。”
“你——”
话未说完,就见楚渊匆匆上来,低声道:“中郎将,外面围了许多百姓。个个怒目嗔视来者不善。为防暴乱,咱们是不是……”
外面叫门声渐大,听起来不仅有年轻壮丁,也有老人妇人和孩子,周乔摇头:“不可用武力镇压。走,出去看看。”
军营大门打开,周乔身后跟着一众燕林军精锐,个个身披战甲手持利刃,叫堵在外面的百姓看了不禁纷纷后退几步,又打量起了眼前之人。不曾想为首的竟是个十四五的少年,模样生得水灵俊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姑娘。
人群中便又有人大着胆子嚷起来:“你们凭什么扣着朝廷救济我们的粮食!我老娘染了病,没钱抓药没米吃饭,你们这是要活生生把她拖死!”
“就是!你们军营里夜夜笙歌烤肉喝酒,可管过我们的死活!”
“你们、你们还强行把我孙儿抓进军营去,稍有不从便动辄打骂!你们一个个年富力强,竟欺负一个八岁的孩童,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啊!”
眼见着众人越说越气愤,壮汉们拿着棍棒锄头要涌上来,楚渊一抬手,燕林军将士当即拔刀列阵。百姓们吓得归拢到一起,像是给自己壮胆。
“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将我们围了,莫不是还敢草菅人命大开杀戒不成?!”
周乔看向那为首的壮汉:“这位壮士,是你们先堵了兖州卫大营,一个个的拿着棍棒,是要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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