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稚回显然很惊讶蒋颂讲话的内容,她本来不太懂他的意思,但结合男人的行为举止,近日来的失态,也就大概明白过来。
没有人会不因为爱人的猜疑生气,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
雁稚回望向他,抿紧了唇,半晌才道:“蒋颂,你是因为我和别人吃饭的事情不高兴,想要和我吵架吗?”
她没有立刻否认,只责怪他想和她吵架。
如果这是假的,她难道不该立刻否认吗?
蒋颂一怔,退开两步,避开接触妻子的眼神:“……不是。”
他平静解释:“抱歉,我最近状态不太好。”
说罢,蒋颂便转身离开,来到自己的书房。
在消失在妻子视线范围内之前,他都被雁稚回那道有些受伤的眼神望得如芒在背。
“状态不好”这个词对男人的意义非同一般,他往往与性能力联系在一起,进而暗示一种雄性尊严的消失。
蒋颂以往从不用这个词,一是他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二是他本来也没什么状态不好的时候,不应期是生理问题,和状态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他用了,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
蒋颂想不到如何跟雁稚回解释自己突然变得强烈的占有欲,突如其来地质问与弄疼她的行为。
难道要他说,“我不顾你的意愿每天亲自监视你,看到你和男同事仿佛是恋人,你们谈笑风生一起过马路一起进餐厅,我吃醋,心里嫉妒,不想你那样,想你只对着我笑,只吃我的鸡巴”吗?
那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蒋颂在窗前站定,又走到门口反锁,有些烦躁地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
南方寺庙很多,更声不歇。
蒋颂还记得刚结婚那几年陪雁稚回几乎都逛了过来,她背着手走在前面,脚步姿态轻盈,看不出已经做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那里往往有数罗汉的讲究,雁稚回不厌其烦地按照男左女右的规矩,一遍一遍地数,求来的罗汉卡都积了厚厚一迭。
蒋颂到储藏室翻找那迭压制的卡片。他用两根手指将它们夹捏出来,避免沾到可能存在的灰尘。
卡片旁边是他很久以前誊抄下来的年轻时的日记,抄在一个笔记本里。
蒋颂本来没想看,但余光却留意到了笔记本皮面飞扑上的轻微灰尘。
只有被动过才会这样。
雁平桨不会有胆子未经他的允许来到这里,大概是雁稚回看过了。
心像千层饼一样皲裂开,蒋颂垂眼拿出那个承载过他心意的笔记本,翻了几页。
心率因为情绪的波动变得很快,以至于有些呼吸困难,仿佛被阻止发泡的汽水。
她看过了,而依然忍心做出那样的决定吗?
蒋颂想到从前。在他自信能够把她因爱慕而起的爱情捏成个破纸团的时候,他不会想到现在真正做到这件事的是雁稚回。
他十七岁的时候,雁稚回还是个小孩子。
雁稚回十七岁的时候,他按着她在床上做爱。
他和雁稚回的孩子十七岁的时候,他遭遇妻子的背叛,悄无声息的。
如果这背叛是真的,那也是应该的,他不该为此生雁稚回的气。蒋颂想。
这算是他的报应。
人就是这样,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为最初的遗憾努力弥补,而后只能把剩下的事都交给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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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颂:雁平桨不会有胆子来这里
雁平桨:我有(真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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