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却略不寻常,那侍卫派人去通禀,过了一阵便一脸歉然道:“太后今日不爽利,就不见安人了,还请回吧。”
楚琳琅听得一愣,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若太后真的觉得身体欠奉得不能见客,为何还要特意召见陶雅姝入宫?
就算是思念以前的女官,觉得雅姝病榻前伺候得舒服,可雅姝不管怎么样,也是堂堂三皇子妃了。
就算病榻前侍奉孝道,也轮不到孙媳妇这里啊!太后那么讲究礼数的老太太,做不出这么磋磨孙媳妇的事情来!
楚琳琅直觉不对,却是面上带笑,将自己拿来的绣品交给侍卫,表示自己原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来给太后送一送自己的绣品罢了。
另外,太后的身子究竟怎么了,她也是有些担心。
最近因为新梅安人总是出入宫中,侍卫也认识她,便随口道:“上午时,太子妃带了个郎中入宫,对了,忘尘居士也来了,许是瞧出了什么不妥吧?”
楚琳琅敏锐察觉到侍卫说的是郎中,而不是御医,便笑着问:“怎么,是什么有名的民间神医?”
侍卫一愣笑道:“那我就不知了,只是嗅闻到他身上有药味,应该是郎中一类的……”
楚琳琅心知问不出什么,便笑着别过,转身准备出宫。
可是走了两步,心里却始终都不安生。
太子妃自从上次在宫中收到惊吓,已经许久不来,甚至上次在宫宴时,都没有瞧见她的身影。
可是这次,太子妃不光来了,还不止她自己一个人,带了陶家的四姨母,和个郎中模样的人。
太后最近无病无疾,并不需要进献名医,就算瞧病也不会用太子妃从宫外带来的人啊。
所以太子妃来的不寻常,肯定不是她自愿而来,那么能命令她克服心中阴影入宫的人,就只能是太子了。
更何况,还有那个忘尘居士,为何跟着一起来了?
她们是上午来的,到现在都没走,而下午本该是太后午休瞌睡的时辰,太后却急诏陶雅姝入宫,这就更不寻常了。
也就是几步路的功夫,楚琳琅突然一下子想明白了。
如果那太子妃和郎中,就是冲着三皇子妃去的呢?
有什么把柄,能让太子如此迫不及待的发难?难道……是陶雅姝已经四个月的身孕?
太后并不知三皇子乃是廖静轩的隐情。为了让三皇子回归的名正言顺,陛下的口风很紧,就是一口咬定三皇子一直在王府静养。
若是太后误会陶雅姝在独守三皇子府时,与人私通怀了身孕,必定勃然大怒。
因为陶雅姝是在她身边做过女官的。雅姝不端正,她岂不是也有不查之责任?
所以太后这才急急将陶雅姝叫入宫中确认!
想到这,楚琳琅登时有些发急了。
若真是如此,陶雅姝此时进宫,可是凶多吉少。她如今正怀胎四个月,乃是胎像还不算太安稳时,怎么受得住这等拷问惊吓?
只是眼下司徒晟和廖静轩都不在城中,找他们回来,也远水止不住近渴。
楚琳琅想了想,当机立断转身,又对那侍卫道:“有劳再通禀一声,我还想再见见陛下,请您务必通传,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知陛下……”
再说此时的陶雅姝,正直挺挺地跪在太后的寝宫里。
就在方才,太后身边的嬷嬷已经压着她的手,请宫里的御医为陶雅姝问了脉。
当御医告知太后,三皇子妃已经有了至少四个月的脉象时,就算早有准备的太后,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痛心疾首地指着雅姝的鼻子道:“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
而一旁的太子妃则赶紧搀扶住太后,请太后息怒,免得气坏了身子。
另一侧的忘尘居士,则是一脸焦灼地看着侄女,依着长辈的派头,气愤指责:“你这孩子,怎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举?简直将我们陶家的脸都要丢光了!还不快说,你腹中的孽种是谁的孩子?”
陶雅姝看着眼前的架势,又看了看那个她在三皇子归府前,让丫鬟寻来,偷偷给她看过病的郎中,也终于看出事情的苗头了。
她冷冷瞥了一眼自己的四姑姑,然后低头道:“我嫁入三王府后才怀的身孕,怀的自然是三皇子的孩子。”
这话简直是糊弄鬼呢!她们在座的可都是够资历的京中老人,谁人不知,三皇子其实是新近才归府的?
太后看着陶雅姝这般油盐不进,毫不愧疚的样子,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失望。
自己到底是错爱了这孩子,陛下当初就是觉得她身边的女官不错,这才选了她入三王府。
可是如今陶雅姝闹出这等丑闻,岂不是给三皇子和皇帝之间增添了心结?
就在这时,陶慧茹却适时又开口道:“我先前就听闻你和女学的一位夫子往来甚密,甚至为了他,你还跟母亲闹了一场,不想入宫。难道……你是跟那个什么廖夫子有染,怀了他的孽种?”
太后听到这里,更加怒不可遏,什么夫子、女学生的?简直是不能听的丑闻!
这祸根子是从她的宫里溜出去的,若不处置干净,她如何有颜面跟陛下和三皇子交代?
想到这,太后问太子妃:“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太子妃今日本是不想来的,依着她看,就算三弟妹给三弟戴了大大的绿帽子,也不管太子府的闲事。她还劝太子,莫要跟陶慧茹这种专门打听各个府宅闲事的惹祸精搅合到一处。
可太子起初还听。可他命人拿了陶雅姝嫁人的丫鬟提审,得知陶雅姝在入宫前就偷偷去过廖夫子的家时,一下子就兴奋上头了。
而那陶慧茹也是有本事的,居然不知从何处寻来了给陶雅姝偷偷看病的郎中,又从他的嘴里确认陶雅姝已经早早怀了身孕。
在这般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太子如何能放过挑唆陶家和三皇子关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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