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他们,傅言洲点了支烟,一晚上都没有平复下来,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一波未平一波又来。
层层剥开来,他一直以为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他始终介怀的,她说联姻是为闵廷,原来也有一半是为他,不全是为闵廷。
烟只抽了一半,剩下那半在烟灰缸里自己燃尽。他拨出闵稀的电话,“老婆”两个字刚显示到屏幕上,还没打通,他又摁断。
要说的太多,她不一定有耐心听完。
也不一定会接他的电话。
傅言洲坐到书桌前,编辑消息,开诚布公:
【今天严贺禹来找我,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稀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喜欢的人,对祝攸然是欣赏。
你在学校或是进入社会后,应该也有你欣赏的人,或是同性或是异性,或是因为对方的能力,或是因为对方的人格魅力。
但与男女之情无关。
关于我向你“打听”祝攸然,我有印象我跟你聊过她,四五年过去,具体聊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
你觉得我是特意打听她,并没有。
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就拿你、我和余程潭打个比方,假如我和余程潭都转行进了公关这行,你还在金融行业。
有天你突然得知我也做公关,你是不是很自然地就会说:我以前一个关系比较好的上司,他现在跟你同行,余程潭,你认不认识?
如果我说认识,在行业会议上经常见。那你是不是会继续问:他是干危机公关的还是跟你一样,负责营销?
你现在能不能稍微明白我当时的意思?
不管当时我问了什么,就是单纯和你聊天而已。
一是好奇你怎么从国外回来就转行了,二是老同学恰好与你同行,就多聊了几句,仅此。
我不记得当时我问没问过你,祝攸然在公司什么部门,应该问过,但时间久了我已经不确定她在哪一个部门。所以她给我送结婚请柬闲聊时,我还又问了一遍,她现在在公司负责什么。
如果我真的喜欢她,不会记不清她的工作,也不需要费那个周章向任何人打听,白秘书会替我了解得清清楚楚。
你对祝攸然敏感,觉得我喜欢她,可能是因为我难得提到异性,而且还是跟我走得很近的异性。
曾经走得近是因为一起做项目。
至于严贺禹为什么觉得我喜欢祝攸然,他说要亲自跟你解释。
乐檬食品的项目是我考虑欠妥,对你关心不够,我的错。
稀稀,在我这里,你不是排在哪个人的前面,是排在我的原则和底线前面,始终都是。如果当时知道你也竞标,我不会插手。】
这是自从用手机以来,他发过最长的一条信息。
傅言洲放下手机,不时瞅两眼,不确定她会不会回复。
闵稀正在与严贺禹通话,通话时间超过了四十分钟,聊了几分钟傅言洲与祝攸然之间的误会,其他都是在说她小时候。
“我妈前几天还念叨你,都半年多没见着你了,什么时候来我家吃饭?”
闵稀笑笑:“我也想念你家的饭了。等我忙完盛时汽车的项目就去。”
“行,想吃什么提前说。”
在傅言洲与闵稀离婚这件事上,不论离婚原因是什么,严贺禹一直无原则站闵稀,从不替傅言洲说半句好话:“傅言洲一会肯定打电话给你,你不想接就不接。不用给他好脸色。”
闵稀:“……没打算接。”
是真的没打算接。
挂电话前,严贺禹还不忘叮嘱她:“稀稀,别轻易被感动。”
闵稀把手机从耳边拿下,闵廷给她一片西瓜,让她啃啃瓜找找小时候的感觉。严贺禹最后那句话他听到了,为这句话,他考虑在江城多投资点。
闵稀一手拿着西瓜啃,另只手滑动手机屏看傅言洲给她的长消息。祝攸然这个误会释怀了,但错失乐檬食品的项目,终究意难平。
她单手打字回复他:【谢谢替我解开一些误会。我跟你离婚不是因为祝攸然,乐檬食品的案子只是一个导火索,根本原因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
他给的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爱他回应不了。
傅言洲:【所有的问题我来解决。】
他又道:【院子里的玫瑰花都开了。】
发了两张照片给她看,前几天拍的,一张是满园玫瑰花全景,一张是她栽的那株玫瑰。
【早点睡。】
他没再打扰。
闵稀那天去别墅拿东西看到玫瑰花都开了,可惜他们已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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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闵稀从上海回来。
这次项目方案顺利通过,没发生盛时科技时的一波三折,可能是因为盛见齐没直接过问这次的宣传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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