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稀摇头:“早不失眠了。”
她现在的状态还不错。十二点前能睡着,不过早上醒的有点早,有时不到六点钟就醒来。
闵廷试探道:“妈想和你聊聊天,晚上有没有空?”
闵稀:“有空,我又不加班。”
这段时间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敢问她太多,他们工作原因,不是想飞去哪就飞去哪,看着她难受只能干着急,每天都从闵廷那里关心她的情况。
一杯咖啡喝完,也到了家门口。
闵稀算了算国内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她脱下大衣,回自己房间发消息给母亲:【妈妈,忙完没?】
江芮今晚没加班,在等女儿的电话。
【忙完了。】
她拨了视频通话出去。
自从女儿知道她跟丈夫感情是演出来的,她都是发消息给女儿,一直都没视频,不知道怎么面对女儿。
闵稀接通,调整视频角度,母亲脸色明显憔悴。
“妈妈,你晚吃饭了没?”
江芮嘴角含笑:“吃过了,吃的工作餐,今天开会,开到九点多。”
不敢碰触的话题不得不碰,总得面对和解决。她没想过能瞒女儿一辈子,在女儿领证后,她与丈夫的关系冷漠到冰点,几乎形同陌路,再演也会有破绽。
“稀稀,你不用替妈妈难过,也千万别自责,妈妈没离婚不是被你和你哥哥拖累,是我自己没想开,想过离婚,又没那个狠心,一年拖一年就这么拖了三十年。”
她总抱有幻想,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哥前几天问我,要不要离婚。到我现在这个年纪和位置,离婚追求所谓的爱情也不切实际,我现在能无牵无挂拼自己的事业,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挺不错的。”
“婚姻确实有遗憾,但怎么说呢,妈妈算是比较幸运了。你爸爸对你们兄妹俩对这个家的付出,比我只多不少。”
江芮又忙解释:“我说这些不是劝你继续和傅言洲走下去,这是妈妈的实际情况,不幸福是事实,但也没那么糟糕。你跟妈妈不一样,你还年轻,你想再坚持几年,我觉得可以,你如果想及时止损,我也支持。”
闵稀轻轻呼口气:“妈妈,你和爸爸现在还联系吗?”
江芮实话道:“蛮久没联系了,还是你刚出差的时候联系过。”那天闵疆源半夜打她电话,说女儿和儿子知道了他们在扮演感情和睦。
幸福的假象被撕开,里面千疮百孔,难堪归难堪,反而感觉解脱,再也不用在孩子面前维持岁月静好。
“妈妈,”闵稀双手托腮对着镜头,她尽量表现出很轻松的状态:“你离婚,我支持。你不离,那就怎么活得轻松怎么来,别再委屈自己。等我结束了项目回去,我陪你去江城度假,去住山水环抱的民宿。”
又觉不妥,爸爸在江城待过,“江城我经常去,我们换一个地方,去苏城……”
江芮笑着打断:“妈妈没那么矫情,照这么说你爸去过的城市我还不能去了。触景生情这种事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我跟你爸身上,我们就没逛过街。”没有回忆可以回忆。
闵稀现在有了期待,打算五月份时陪母亲去江城散心。
心结打开,她陪母亲聊了半个多小时。
结束视频,闵廷敲门,喊她出去吃饭。
闵稀换套舒适的家居服下楼,雪越来越大,冷风卷着雪花扫在窗玻璃上,屋里热,玻璃上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今晚吃家常菜,闵廷把筷子递给妹妹。
“妈怎么样?”他问道。
闵稀叹气:“还行,也不是很好。”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母亲如今卸下了包袱,但也失去了所有心力。
闵廷犹豫半刻,看向妹妹:“你自己呢?有什么打算。”
他还是之前的态度,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父亲也表态,两家牵扯的那些利益,他出面来解决。
“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你问自己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
闵稀说:“想分开,不想再强求他。”
“那就别拖,你拖一天对傅言洲就是冷暴力一天,好聚好散。”
“我没冷暴力过他,这几天都是认真在他跟聊天。”没不理他,做了什么她都向他报备,难受也强颜欢笑。
闵稀夹了一个虾仁放嘴里,“我这两天就会和他摊开说。”
慢条斯理吃着最喜欢吃的虾仁,却如同爵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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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这几天都是晴天,干冷。
周五傍晚,傅言洲提前从公司出来,他申请了凌晨的航线去看闵稀。这段时间她闷闷不乐,说是知道了岳父母的感情问题。
一共带了三个行李箱,只有一个是他自己的,另外两个都装了给闵稀的东西。
巴黎昨天夜里下了大雪,今天傍晚才停,正好带她出去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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