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从昨晚得知他要赶回去参加祝攸然的婚礼,一直到此时此刻,她心里没有一刻不难受。
这种难过又说不出口,没人能懂。
夜色沉下来,司机询问闵稀,接下来去哪。
闵稀靠在汽车后座,考虑半晌:“在附近找家安静的酒吧。”
酒吧不比咖啡馆,停车后司机跟着下车,即使是清吧,他也不放心闵稀一个人过去。
进了酒吧,司机自觉跟闵稀分开坐,保证闵稀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闵稀点了一杯酒,给司机点了果汁,又付钱点了歌,点的都是特别悲伤的慢歌,她现在的心情不宜听轻快的歌曲。
坐在吧台,她支着下巴望向台上的驻唱歌手,思绪早就不在酒吧里。
她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也在认真听歌的人。
一连三首唱下来,每首都合褚逸的心境,他冲工作人员招招手,给了驻唱歌手小费,打算再点几首。
工作人员告知:“不好意思,点歌的话现在唱不了,那位女士今晚包场。”
褚逸顺着工作人员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位女士背对他,正看着舞台方向,腰背笔挺,胳膊长腿长,背影绰约。
褚逸收回视线,把点歌的钱当成小费给了歌手。
他端上几杯还没喝的酒,挪过去。
“谢谢你点的歌。”
闻声,闵稀转过身。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褚逸还是看清了对方长相,画着精致的淡妆,眉眼清冷,气质空灵出尘,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她面前没有其他酒杯,只有手里一杯酒,快见底。
“不能白听你的歌,请你喝一杯。”
闵稀兴致缺缺:“谢谢。一杯够了,我是来喝酒,不是来买醉。”
褚逸汗颜,说:“向你学习。”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司机看在眼里,司机暗暗观察着褚逸的穿着和气质,褚逸也没过分的举动,他就没贸然上去打扰。
一首歌结束,驻唱歌手又继续下一首,唱到褚逸的心坎里,他跟闵稀碰杯,再次感谢她点的歌。
今天祝攸然办婚礼,他在北京难受,于是拿出差当借口躲到上海来,以为离得远一点心里能舒坦点,可没用。
他忍不住犯贱,中午时发消息给傅言洲,问傅言洲高中同学都去了哪些人。
傅言洲没回他。
对陌生人能轻易说出心里的苦闷,褚逸一口气闷下整杯酒,偏头对闵稀说:“我喜欢的人今天结婚。”
闵稀颔首,说了句:“今天日子好,不少人结婚。”
褚逸突然接不住话,笑出来。
闵稀抿了一口酒,“你没我惨。我老公去参加他喜欢的女同学的婚礼去了。”
“谢谢安慰。”褚逸多了一句嘴:“婚后才知道你老公有念念不忘的人?”
沉默一瞬,闵稀说:“婚前。”
褚逸叹口气,肺腑之言:“你是不是傻,明知他心里没有你,怎么还嫁给他。”
闵稀许久没说话,后来转头又看向舞台上的驻唱歌手。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方不愿说的,褚逸不会没眼色追着问,他又要了一杯酒,在伤情的歌声与闵稀的沉默不语里喝完。
朋友打电话给他,喊他去打牌。
褚逸临走礼貌性跟闵稀打声招呼,走到酒吧门口又折回来,“要不要给你叫辆车?”
闵稀转头,表情依旧寡淡:“谢谢,我有司机。”
“那就好,听完歌早点回去。”褚逸拎着西装离开,人很清醒。
如果不是闵稀那句‘我是来喝酒,不是来买醉’,他今晚不可能清醒地走出酒吧。
十一点多,周末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司机看眼时间,没催闵稀。
酒吧的人渐多,不时有人找闵稀搭讪,他起身坐到闵稀旁边的高脚凳上。
司机其实是闵廷朋友的保镖,临时找他来给闵稀当司机。又有人来搭讪闵稀,他只一个冷厉的眼神,那人识趣走开。
闵稀不知道现在几点,转身想问司机,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自己拿出手机,看时间时总忍不看一下屏幕上有没有人联系她。
此时,几十公里外的别墅院子里。
傅言洲点了今天的第四支烟,他抽烟以来,抽得最多的一天。
许向邑把烟灰缸拿到外甥面前,下巴一扬:“掐了吧,抽多嗓子干,难受。”
电话这时响了,傅言洲还以为是闵稀,伸手捞过桌上的手机,是严贺禹。
严贺禹两分钟前刚得知今天是祝攸然婚礼,开口就问:“你在哪?方便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