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臻走过去,拥抱了一下对方:“还好,你们呢?”
“差不多是老样子。施璞一搞创作就要闭关,今晚上才出关。出来就点名要见你,我才给你打了电话。你知道的,他一向都那么任性。”女人冲韩臻露出歉意一笑。
韩臻朝楼上看了一圈,问:“他人呢?”
女人说:“楼下洗澡去了,都仨月没刮胡子理发了,估计需要点时间。啤酒还是红酒?”
“不,不用了。”
“那喝咖啡?”
“咖啡已经戒了。”
“把咖啡都戒了?”女人瞪圆了眼睛。
韩臻笑笑:“改喝茶了。”
“那我去泡壶茶吧。”
韩臻没有制止她,只是打量着他曾经熟悉的工作室,这么多年过去了,里面变化不小,以前他熟悉的物件儿基本都不在了,看来都替换掉了。
这时铁架子楼梯传来了熟悉的声响,那动静比从前更大了,他以为是聂缨上来了,指着墙上说:“这里挂着的那幅画儿给收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缨子收到哪里去了。”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
韩臻闻声猛地回头一看,一个瘦削苍白的男人站在那儿,头发理成了寸头,嘴唇上方和下巴还有刚剃出的淡青色胡茬,眼下一片深重的乌青,眼皮还有些肿,看样子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韩臻朝他伸出手:“好久不见,施璞。”
施璞看他的眼神原本很热切,看见他递来的手,仿佛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抬手握住了他的:“好久不见,韩臻。”
韩臻说:“没想到你们还住在这里。这些年都还好吗?”
施璞在一个懒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疲倦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他抹了一把脸:“你都看见了,不好不坏。你呢,音乐剧不唱了?”
“肤色不同,始终难融进那个圈子。家里出了点事,就回来了。”韩臻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聂缨端着茶上来了:“美国似乎什么都好,包容、平等、民主、自由等口号喊得贼响,其实华人在那边始终都是边缘人,受歧视,疫情时就看出来了。去年疫情爆发的时候你就回国内来了吧?”
“对。年前就回来了,后来那边停航了,索性就不去了。”韩臻说。
施璞说:“缨子,你帮我将本子拿给韩臻看。”
“好。”聂缨给韩臻倒上茶,又将一沓子装订好的A4纸拿给韩臻,说,“这是他这半年来的心血,说是要第一个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