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教授把这话听了进去,一张脸转了过来,眼中多了些许光彩。
老梁继续说:“我们不能把乡亲们赔进去,所以一定要把风险降到最低。那怎么才能降低风险呢?有两个法子。一个是藏,就是把所有和深山农场有关的事情都藏起来,不对外人露出分毫。但藏不藏的,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万一哪天有个人非要跑到这里来检查,别的都不说,只看咱们的精神状态,就知道咱们都没怎么吃苦,这哪里藏得住呢?所以我又想了一个法子,就是替文胜老弟扬名,扬大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优秀的人,让他的名声好到别人不敢轻易地质疑他。”
如果颜晋耘成了一个得到过政府表彰的有觉悟有思想的正直的人,那么至少在这片地方,附近的十里八村肯定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品性,认为他与“坏分子”为伍了。
至于外面的那些人,他们是不会关注俞家村和深山农场这种小地方的。
老梁又压低声音说:“老吕啊,我也不瞒你。我刚知道一件事,那天给你看病的白医生,你还有印象的吧?她的姐夫在县里的革委会工作。她姐夫占着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以后肯定还会捞出更多的像咱们一样的人,把他们都送到深山农场来。”
颜晋耘保护了他们,他们便也想保护颜晋耘。哪怕老梁他们是折了翼的鸟,只能蜷缩在这一小片天地里,但帮颜晋耘把十里八村的场面控制住,他们是能做到的。
那么,要怎么帮颜晋耘扬名呢?
当然是把颜晋耘做好的好事都记录下来,然后再传扬出去。
俞卫红被按在了凳子上,就坐在吕教授的对面。吕教授手里拿着纸笔。老梁和夏爷爷几个人则负责提问。俞卫红说:“听村里的人说,我出生还没两天就被丢啦。”
老梁对吕教授说:“记上记上,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日子里,我文胜老弟在野外捡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婴儿,婴儿的脐带都没处理干净,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这血腥味把一只老狼吸引了过来。幸好文胜老弟机智,举起了火把赶走了老狼……”
俞卫红连忙说:“没听说有狼啊!”
“你又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你怎么知道没有狼?”老梁反问道。
俞卫红:“……”
说得也是哦,难不成我真的差一点就被狼叼走了?
夏爷爷在一旁说:“老梁,你这也编得太夸张了!”
吕教授想了想说:“那就艺术加工一下吧,我这么写……当文胜老弟看到婴儿的时候,他有一番心理活动,他们这儿晚上是能听到狼嚎声的,把一个孩子丢在这里,万一被狼叼走了怎么办?这么一想,文胜老弟就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抱回了自己家。”
大家催促着俞卫红继续往下说。
俞卫红就说,他一开始是记在俞文定名下的,但是俞文定给军人们带路一去不复返了,后来他们就都被改记在了颜晋耘的名下,当时他们四兄弟的年龄都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