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老师这个群体这么举例一说,宗老自然就站在颜晋耘这边了。在宗老看来,颜晋耘能带领全村人平安度过灾年,他就是一个有本事的,他说的话得往心里去啊!
老梁见过城里那些年轻人“积极”起来都是个什么疯魔的模样,这会儿见白风铃动作柔和地给每个人检查身体,洪静在一旁安静地帮她打下手,竟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老梁看了好久,转头对着颜晋耘比了一个大拇指说:“你有两个好儿媳啊!”
颜晋耘毫不客气地接下了这份夸赞。
这批“坏分子”里有一对爷孙,孙子当然不是坏分子了,但孙子无处可去,只能跟着爷爷。孩子还很小。白风铃最怜惜幼崽了,见孩子的屁股上和大腿上起了大片大片的冻疮,有心想把孩子接回自己家住。不过,这才是他们到深山农场的第一晚,白风铃要是把人家的孩子抱走,爷爷肯定不会放心。爷爷已经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了。
白风铃摸了摸孩子的头,取出两块农家自己熬制的芝麻糖,递到他手里。
除了吕教授身体状况不行,她丈夫帮她略擦了擦,其他人依次去浴室间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这澡一洗,原本已经熬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几个人终于恢复了人样。洗了澡,围着火炉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直到睡觉时,从胃里到心里都是暖的。
老梁躺在被子里,听着外头的山风呼啸而过,一颗心渐渐就安定了下来。
第二天,老梁起床时,洪静的爷爷已经起了。作为看门的人,洪静爷爷也住在深山农场里。除了他以外,每天晚上还有民兵团在这边值班。民兵由俞家村和附近村子里的年轻男性组成。洪爷爷主动对老梁打招呼说:“今儿有口福了,有杀猪饭吃!”
“这时候杀猪啊?离着过年还有些日子啊。”老梁说。
洪爷爷笑着说:“不是村里喂的猪,那个猪不归村里杀,得送去镇上称了重,交了给公家的那部分,剩下的才是村里人分,每家每户分不到多少的。今天有野猪!”
“野猪?山里有野猪?”
“山里啥都有。有天晚上,我还听到狼嚎了。”
聊了一会儿闲天,洪爷爷指着厨房说:“你们一行人自己商量下,一日三餐都怎么解决。厨房里有粮食。但饭要你们自己做。”要是安排了人帮忙做,那万一哪天某个“积极分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忽然想要跑到深山农场来做检查,这些都是把柄。
老梁去厨房里看了看,主动帮大家熬了一锅野菜棒子面粥。
颜晋耘晚上是回家住的,等到天光大亮时,他才又赶过来,身后跟着以宋金来为首的十来个中老年妇女。她们从农场的一间放杂物的屋里翻出大木桶,就开始烧热水做准备了。老梁在一旁看热闹。妇女团似乎对老梁几人非常好奇,总是偷偷摸摸地打量他们,但除了宋金来,其他人却又不敢凑上来说话。老梁冲着她们笑了笑,她们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赶紧低下头去。看得出来,这是一帮非常淳朴老实的人。
不多时,洪爷爷高兴地喊道:“哎!大甜回来了!”
老梁原本以为打猎是一堆人一起去的,怎么也得有个十几人的队伍吧?说不定还有猎枪!却不想,他竟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背着一头百十斤的野猪,独自回来了。他都看呆了!洪爷爷给老梁介绍说:“这是大甜,是民兵团的队长,天生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