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祁连部族还没有灭亡的时候,母亲大人身为族长事务繁忙,他都是跟着部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由这些老人抚养长大。而母亲大人,虽然是生母却少了份温情。
跟在长老们身边,他们偶尔浅酌小醉,看着他的脸庞,总会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间或称赞一句,说他长得和父亲小时候很相似……从小到大,谢逸棠都很渴慕自己的母亲,对于父亲这个从未在生命中出现的角色,知之甚少,甚至没有一丁点儿去探究的念头。
谢逸棠甚至不知道他的父亲是祁连部族的族人,还是凡俗世界的普通男人。小时候没有想念过,长大之后也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自然这个角色在他心底自然没什么分量。
可是现在想想,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渴望过。谢逸棠抬手揉了揉皱紧的眉峰,思索他和他师尊为何那么相似?但最后,他还是下不了结论。
祁连部族多是族内通婚,随便扯两个人,说不定他们之间就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关系族谱杂乱得很。说不定自己和师尊之间也有什么亲戚关系?这么说来,他们相似也是有可能的。
勉强用这样拙劣的借口说服自己去相信,谢逸棠重新投入新的机关兽的制作。
以前制作机关兽,要么是为了帮助普通百姓,要么是为了抵抗师门追杀。要么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泽而现在生活变了,制作机关兽的初衷自然也变了味道。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现在制作的这些都是防御类型的机关兽,模样精巧,很适合女子使用。
谢逸棠不知道师尊什么时候就过来收拾他这个判师弟子,但他希望在此之前尽全力为沈子曦做一些东西。给她留下点什么,免得未来没了自己,她会受委屈。
自从知道谢逸棠其实和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相识,那个外国中二青年就很喜欢和谢逸棠谈论那位世外高人。谢逸棠虽然被说得烦了,但不少细节却让他不能将这种烦躁表露出来。
比如。这个中二青年说他师尊腰间总挂着一只精巧的木头鸟,鸟爪上缀着流苏,谢逸棠一听就知道那只木鸟的来历。他学习机关术之前,曾经一度迷恋雕刻,甚至有一次雕刻了一只木鸟赠予师尊,当做对方不知道几岁的大寿礼物……没想到他还留着……
又比如,他师尊喜欢留着长长的头发,发尾上束着一条稍稍褪色的蓝色发穗。发穗上还缀着十来颗玲珑剔透的漂亮小玉石……咳咳咳,貌似这也是自己赠予师尊的寿辰贺礼。
再比如……中二青年的记性很不错,甚至有着一手漂亮的工笔画。能将自己见过的人毫无遗漏地画出来。看着雪白画纸上的高大男人,再看看他的装束,谢逸棠长久默然。
作为师门最小的徒弟,谢逸棠无疑受尽宠爱。这份宠爱不仅仅来源于师兄师姐们有意无意的纵容,还有师尊默默的支持和爱护。他回想过去,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何要叛逃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