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新月还是个学生,对方主动提出承担三人份的来往高铁票和住宿费用。
时新月和时招娣家里就两个人,于是时新月邀请了何默默。
何默默不太想去,一方面是之前她准备比赛一直在外面,妈妈开店之后很忙她也没帮忙,想要多陪陪妈妈,另一方面是她觉得时新月真正认定的好朋友是自己的妈妈。
何雨明白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她跟自己女儿说:“我也买票,咱们一起去不就行了?正好我那个店关门到初六呢。”
年前,何雨的“雨不停”生意好得不得了,她从广东和上海联系了几个质量、设计都不错的小品牌,因为选品和质量都不错,不仅从前在BO时候的老客户们蜂拥而至,新的回头客也不少,六月底开的店,招了一个店员,到了九月两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十一月的时候时招娣工地上的项目结束了,何雨就把她拉来了自己的店里帮忙。
一开始时招娣有些放不开手脚,她不懂什么流行什么版型,穿着何雨硬塞给她的“工作服”每天专注于倒腾货架和收拾别人穿过的衣服,月底何雨给她工资她还觉得自己拿得心虚。
北方冬天风大,工地上石灰、沙土掩盖得再及时,一阵风出来还是少不了劈头盖脸的疼,别说时新月了,连何默默也不希望时招娣继续在工地卖力气。
“别着急。”何雨笑着对自己女儿说,“换行这事儿不容易,先让你时阿姨摸熟了再说。”
时招娣体力好,肯吃苦,很多来找何雨的老顾客一开始觉得她跟服装店格格不入,后来也都觉得她这个人挺好的。
正巧十二月初是时招娣的生日,何雨拽着她去收拾了一下发型,又选了一身有点潮的黑色毛衣加牛仔裤,这天时招娣在店里干活的时候总有人盯着她看。
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一边选衣服,一边小声说:“这个姐姐好A啊。”
“对呀,感觉……也没有很好看,就是气质好A啊。”
时招娣没听懂。
刚从十六岁回来没多久的何雨听懂了,看了看时招娣,她笑着对两个姑娘说:“别以为又A又飒就是装模作样弄个短发,穿个长裤子,再摆个pose,干活利落,为人可靠,那就是又A又飒。”
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被店主听懂,两个女孩儿都有点不好意思,她们买好衣服走了,何雨对时招娣说:“她们俩夸你气质好呢。”
时招娣一只手插在兜儿里,说:“别哄我了,哪有什么气质啊?”
可是买衣服时候喜欢听时招娣意见的人也确实多了起来,到了年根儿,何雨再说起明年打算把店铺怎么弄,时招娣已经不会说:“我开年就走,你别跟我说。”这种话了。
这次去北京,时招娣在用了好几天确定了自己女儿不是被骗了之后也挺高兴的。
被困了半辈子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多长长见识。
就算不是北京,上海深圳杭州成都……天南海北,能飞就好。
她没有钱和家,没有成为一棵能庇护自己女儿的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女儿张开翅膀的瞬间不要阻拦她。
高铁上,何雨发现何默默一直在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