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子微微一笑道:“先前并没有说不能借他人之力,既然事先没有说明,那就算不得作弊……秦公子,这是你赢的魔珠,拿去吧!”
看来这福娘子还真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很痛快地给了魔珠。
当那颗紫红色的魔珠转到了秦凌霄的手里时,他看了看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的父亲,咬了咬牙,赶紧一试。
没有办法,父亲已经撑不住了,就算这魔珠有诈,他也别无其他路可选。
秦凌霄知道如何化用魔珠的法子,立刻盘膝将那珠逼入了父亲的身体,引导着魔性游走全身。
秦贺是鬼宗的底子,对魔性适应得很好,很快皮肤褶皱便舒展开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
当他睁开眼时,也是面露狂喜之色:“凌霄,我……我觉得自己的修为似乎都提升了许多!”
秦凌霄一看魔珠果真管用,也是如释重负。
福娘子微笑着看着父子二人:“我说过这魔珠来历不凡,自然事半功倍……怎么样,剩下的二位谁先来赌?”
叶易微笑着道:“神像只有一座,而我们两个都想要,谁若是先赢了,另一个岂不是赌都未赌就输了?怎么能算公平?”
福娘子点头说:“这位神尊所言有道理,那么我们该是如何来赌才公平?”
叶易指了指魏劫:“我与他对赌,这样两人同时下场,谁的点数大,谁就赢了这奖杯?魏劫,你敢是不敢?”
洞渊不愧是狡诈的上神,脑筋转得自然比凡人快。他舍弃了庄家福娘子,而与魏劫对赌,他作为上神的胜算自然更大。
毕竟魏劫的神格已经碎裂,不像洞渊只不过轻微受损。
说这话的时候,叶易的一双俊眸里满含挑衅,若是魏劫不敢应承,他势必要出言嘲讽。
男人就算成了神,也是爱斗气逞狠的种儿!
魏劫冷笑一声,压根不顾小筱拉扯他的衣袖子,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气得崔小筱狠狠地在他后背上锤了两拳。
福娘子这时却说:“你们改了规则,要两人对赌,那抵押的东西自然也要更贵重些,对你们二位来说,修为可并不算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所以这次,你们要抵的是命!”
此话一出,魏劫和叶易同时眯缝起了眼睛。
福娘子却看准了这二人对神像的势在必得,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赌得大些,如何尽兴?赢了的那位,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神物,又可以手不沾血地除掉劲敌,这笔买卖,可真划算啊!怎么?二位怕了,想要反悔?”
魏劫和叶易互相深看着对方,似乎都等着对方反悔改口,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谁都没有不要面子,先退一步。
最后叶易笑道:“连这点都不敢,魏劫,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魏劫冷哼了一声,淡淡道:“你敢赌,就先画押好了。”
福娘子立刻拿上了那个能吸人血的本子,让他们二人签字画押。
崔小筱眼尖,一下看到了叶易写下的名字是叶易,而不是洞渊!
这个胎生的上神,当真是狡诈无比!他写的是叶易的名字,画押时用的是叶易的血,到时候万一输了,自然抵的是叶易的命!
至于洞渊,随时可以再找个人身附着,所以他简直是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想到这,崔小筱立刻大声喊道:“不公平,你为何写下叶易的名字,而不是洞渊!”
叶易挂着他气死人不偿命的万年浅笑,悠哉道:“我在人间就是叶易,总之这身体里如今有两条命,你管我赌押上的是哪条?怎么?你们这是要找借口反悔?那样也好,那就没有人跟我争这神像,我跟福娘子对赌,也是一样的!”
魏劫冷冷道:“谁说要反悔了?把本子拿来!”
崔小筱急了,红着眼,一把扯住了魏劫要签字画押的手:“叶易是万无一失,他输了也毫无损失。可你不一样,你的命只有一条!你若是输了……可就没命了!”
魏劫却如阴鬼上身,迷了心窍一般,执意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小筱拦也拦不住,气得她躲到一旁,默默流下了眼泪。
看来这个赌一旦沾染上,真是叫人发疯失去理智,魏劫现在怎么也不听劝,立意要跟叶易赌一赌气运!
不过两个人谁先投掷,又成了问题。毕竟先投掷者的先机更大。这四个骰子最多能抛出二十四点,若是先抛者为二十四点,后摇者肯定被动,心中的压力也倍增。
所以二人各自坐在桌子一侧,还没等福娘子的话音落下,就开始争抢那透明的骰盅。
二人转瞬之间便过招无数回合,根本看不清你来问我往的招数。
叶易瞟见一旁一直在默默哭泣的崔小筱,突然伸出手指,朝着她的方向一点。
魏劫果然分神,回身去护小筱。就在这须臾的功夫,叶易已经将桌上的骰盅轻松操握在手。
就算是上神,洞渊现在也只是寄居在叶易的凡人之躯里,而且他神格刚刚受损,按理说持握起来也应该有些吃力。
可是当年驰骋三界的三位骁勇神将之一,其实力岂是他人能随便估量的?
只见他动作潇洒,轻松地晃动手臂,那四只骰子在透明的骰盅里摇得飞快。
当叶易姿态优雅地将骰盅放在了桌面上时,四只骰子六点冲上,直接二十四点!
也就是说,就算魏劫能够摇动这骰盅,也绝不会摇出比叶易更多的点数了。
秦凌霄看了,眉眼间却是有些喜色——魏劫这一世并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就算他有杀魏劫的本事,也不好名正言顺地出手。
可是如今,魏劫因为赌命而死,罪过全是他自己,怨不得旁人了。
想到这,秦凌霄不由得抬眼看向了崔小筱。
崔小筱这时候好像认命了,她已经擦拭了眼泪,可眼圈还是红红的,显得眼角的那颗红痣愈加鲜艳欲滴,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