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站着的一个年轻女孩,低着头拿着手机在看,饱含深情的声音从手机里透了出来:“画里的背景吗?当时就在她家的后花园。那里有她最爱的大马士革玫瑰。她有轻度自闭症,是个敏感的小女孩儿,行为举止有些古怪,喜欢睡在玫瑰花田里。所以我就在花田里,给她画了那幅画。”
是围观观众偷拍下的关于画家的视频。
洛泽回头,又看了看那幅画,画里,月见确实是侧卧在玫瑰花田里的,她身下铺着雪白的毛毯,大马士革玫瑰围到了她的身体上来,她的身后是一大片朦胧模糊的粉色玫瑰。
手机依然传来响声:“她很美?当然,你们无法明白少女时期的她真人有多美。我爱叫她小倾城。她是一个拥有伊斯帕塔血统的混血小女孩。大马士革玫瑰的美,是涌入了她的血液里的。她的身体,十分美好。”
此言一出,群众哗然,即使是手机录音,都掩盖不了群众的声音。
洛泽眉头紧锁。
“而我,只会画自己爱的人。她,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孩。也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孩。”司玉致的声音如魔咒。洛泽直接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女孩子的手机,按下了删除键。
女孩惊得大叫,本来就是富贵人家的名媛小姐,脾气本来就大,正要骂人,一抬头,却看得忘了说话。那是一个十分英俊挺拔的男人,气质优雅冷漠,只是一个眼神,就已经让她激动得颤抖不已。
洛泽将手机还给她,转身离开,沿着月见离开的方向走去。
程庭摸了摸鼻子,心道:原来大老板吃起醋来,是这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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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司玉致从暗门出去后,又是另一个天地。
这就是琉璃酒店妙的地方。设计建造琉璃酒店的建筑师,确实是有一颗剔透玲珑的琉璃心。
穿过僻静长廊,就是一个独立开来的小庭院。
依旧是草木扶苏。
月见并没有见识过什么大千世界。但在洛泽家中这段时日,她迷上了看电影。电影一部接一部地看,看了许多的电影。她在电影场景中,见识过美国式的温馨清新的庭院,见过法式风情的繁花似锦的庭院,也见过中式的恢宏大气的庭院,独独像日式的庭院她是第一次接触。
无论是哪一国的庭院,似乎都是花团锦簇的。偏偏这个日式庭院,极少见花,处处透着清心寡欲。月见嘟了嘟嘴,还真是配衬洛泽的气质。
不过分开短短时间,她竟然就开始想念洛泽了。
月见一向懂得把握自己心意。走到一株桂树下,她摘下一小簇桂花嗅了嗅,背对着司玉致,忽然说,“我不记得你了。一点也不记得。而且我不爱你。我爱的人,只有洛泽。”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和从前一样直接,丝毫不肯给半点婉转。司玉致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见他不说话,月见转过身来,看着他说,“你既然认得我,上次我问你时,你为什么推说是从Gary那里知道我。”
“因为我在等你记起来,然后回到我身边。”司玉致动了动唇,接着说,“以前,你和我是亲密无间的一对。”笑了一声,又说,“你很叛逆,从不按规矩来,也没有男女之防。你给我的,我永远也忘不了。”
亲密无间吗?……听他如此形容,月见脸庞微红,眼神却很固执,直接说道:“但我现在爱上别人了。很抱歉。”顿了顿,她又说,“即使年少时,我们偷吃了jin果,那也不过就是一层,你就忘了吧。我并没有zhencao观。”
司玉致听了她的话,微愣。过了很久,才明白过来她说了什么。
“我要走了。”月见从他身边离开,“无论我记不记得起,我已经不爱你了。”
司玉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即使是她记起了,爱的也只有洛泽。既然她已经误会了,就让她误会吧,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但是他们的婚约,还不到她说了算就算。一把揪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就势按到了廊上的榉木廊柱上,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们的婚约,一直在。”
月见看着他,月色下,他俊俏的脸庞柔和生动,他年轻,看起来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眨了眨眼睛,努力想了许久,依旧是无法与记忆里的任何人的脸重迭起来。她伸出手来,挡在了彼此之间,“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
司玉致还要说什么,却从不远处响起了一把冷淡的声音,“小草,我累了。陪我回去睡觉。”
洛泽从暗处走了出来。
月见看见他手里夹着一支烟,烟快燃到尽头。洛泽有些不耐烦地直接用手碾灭了烟头,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才向着她走了过来,也不看司玉致,牵起她的手,直接离开。
月见一边走,一边想,洛泽站在那,究竟听了多少?既然司玉致说了那些,她也不打算瞒洛泽什么,他听到了,也就听到了。
“我不介意。”洛泽忽然说。
“哦。”月见走了一段,抬起头来,看着他,又说,“你又不是洛泽,你也会吃醋吗?洛克。”若然不是吃醋,刚才何必要对司玉致说得那么暧昧与挑衅。
洛克脚步顿了顿,又牵着她的手继续走。
“可是我介意。”月见又说。
见洛克挑眉,不耐的脸上透出不明所以,她说,“我介意和你睡。所以,请你把洛泽还回来。”
洛克笑了笑,看向她时,十分挑衅,在夜色下看,暗带性感:“很抱歉,今晚,洛泽是回不来了。”
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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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月见一脸警惕地抱了一大团衣服就冲进了浴室。
洛克见她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门“嘭”一声被关上。他才注意到,门前的一团红影。他捡起,原来是她的丝质内裤掉了。手指触摸,那团红丝滑冷冽,一如她的肌肤。
“咚咚咚”他敲响了门。
月见恼了,隔着门嚷嚷:“不许进来。”
洛克轻咳两声,依旧不疾不徐地敲。
月见猛地将门打开。
她俏生生站在那,一身男士浴袍将她从头到脚裹得紧紧。她脸庞红红的,眼睛故意瞪得老大,掩饰她的胆怯。
洛克将手摊开,手心里是一团艳丽明亮的红。
月见的脸更红了。她猛地扯了过去,又“嘭”一声,关上了门。
洛克依靠在门上,对着里面的她说,“你不是很喜欢挑.dou洛泽吗?”
“你又不是他。”月见赌气。
“一样的皮囊,有什么不一样。”洛克眼睛微眯。
月见不作声。
等月见洗好澡出来时,洛克就坐在床边上,见了她,调笑了句:“要我今晚睡用来放衣服的卧榻?”见她红着脸不说话,又笑了声:“你舍得?”
那一刻,月见的表情有些复杂,因为刚洗完澡出来,脸上、身上还是红扑扑的,但唇色却白。她看着他,想起了洛泽傍晚时分,也说过一样的话。
他是洛克,也是洛泽。
洛克慢慢地站了起来,向她走近。
他的气场和洛泽是不一样的,让月见很有压迫感。
他上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然后,就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
洛克抓住了她的手,按到了那个地方,“傍晚时,你对洛泽做过的,对我也做一遍。”
他那里,烫的惊人。还那么……巨大……月见猛地抽回了手。
洛克倒也不勉强她。
月见侧过头,不与他对视。灯光有些昏暗。那堵墙已经回复了原位,看不见那片黑色的富士山。
但阳台门没有关上,从阳台出去,是一个自带的庭院,里面有温泉。月见顺着阳台看出去,一片浓绿被掩盖在墨黑的苍穹之下。
墙边五斗柜上摆了一个蓝瓷花瓶,斜插两朵一白一蓝的昙花,她的侧颜很美,影子与花影一起投到了墙上,洛克伸出手来,轻触墙上她的影子。
月见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的动作。怔愣片刻,卷曲的睫毛颤了颤,忽然说:“想起洛泽和我说过的一个故事。”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洛克答。昙花是一个女子。女子为韦陀而开。韦陀也只为她一人而来。
月见眼睛微闪,“你知道?”
“当然,是我和他说起过的。”洛克顿了顿说,“我与哥哥这一生,只为一人来。”
月见眼神有些受伤,“你想说,那个人不是我,对吗。”
“洛克,那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呢?”
洛克笑了笑:“洛泽在转变。他为你,动了心,早已改弦易辙。这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有时候,我挺讨厌你的。”洛克又说。
“你还没有答我,为什么要出来。”月见坚持。
“因为洛泽是个可怜的胆小鬼,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你和司玉致之间的关系。”顿了顿,又说,“他当时,想冲上去,一拳打断司玉致的鼻梁骨。”
“哦,他真是纯情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