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的手停在了他的脚踝处。
她温柔地,替他除去了袜子。
他的一对脚踝、脚掌,与他的双手一般漂亮。都像米开朗琪罗用大理石或花岗岩雕琢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忍不住地,她的唇贴了上去,吻住了他光洁完美的脚踝。
夜里安静,她听见他在梦里低吟。
他的呼吸有些重。
她又握住了他的一双脚,搁在怀里,细细揣摩。每一块骨骼,每一根指头,细细研究。
再度张开五指,她比划他脚掌的长宽。
所有的尺寸,在她脑中成型。
她放下他的脚,比了比小拳头,低声说:“阿泽,等着吧!明天我一定做出一对完美的足部雕塑给你看。哼。”
他竟然敢,取笑她是汪汪。
任务完成,月见笑得开心。可下一秒,她又起了玩心。
她垂眸看了他一眼,即使睡着了,还是充斥着满满的男性荷、尔、蒙。
其实,她还真没有研究过……他的……
于是,她一头钻进了毯子里,有些紧张,又有些小心翼翼,手已经探了进入,握住的那一刻,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在梦里,居然……
她想看,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把手机灯光打开。
正要有所行动,就突然听到他喝了一声:“干什么?”然后,她还是懵的,就“咚”一声,连毯子一起,掉到了地上。
眼前一片黑暗。
然后,她头上、身上裹成一团的厚重毯子被他拿开。
“你……”洛泽有些哭笑不得。
“我只不过是想看一看。”月见坐在地上,有些小委屈。小嘴嘟得高。
洛泽:“……”
他无奈地按揉眉心:“小草,怎么有你这么大胆的女孩子。”
月见:“……”此刻,她觉得更委屈了。
“对喜欢的人,有好奇。很正常啊!”她扬起小脸,一脸专注地看着他。
那样子……又娇憨,又认真,还带点严肃却是在说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问题……
洛泽觉得,拿她没办法了。
“你对雕塑的人体课程,感兴趣是吧?”洛泽已经站了起来,转身走到办公桌后的巨大落地书柜前。
他开始翻找。
最后,他拿了一本书过来:“慢慢看,解剖平面图,多角度图,3D立体图,里面都有。标注精准严谨。各大洲人种,无论男女老少的身体的所有平均尺寸表,都在里面了。”
见她一对眼睛乌黑润泽得如浸在泉水里的黑葡萄,只滴溜溜地看着他。他又说:“男人的尺寸,也在里面。你可以慢慢研究。”顿了顿,他揶揄:“各大洲的都有。”
月见:“……”
被他调戏回来了。
“可是我只对你的,好奇呀,洛泽小叔叔。”月见知道,如何拿捏他的七寸。
洛泽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半拍。依旧是目不斜视,随手将厚重的大部头科研着作放到了沙发床上。
月见暗搓搓地发现,他耳根红了。
“耶。”她叫了一声。
“你真是……”洛泽觉得,她的脸皮已经跟那本大部头着作一样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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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无法安睡了。
有她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最好的静心方法,就是专注于雕塑。
洛泽仔细观察每段手。
白泥的手,在她手下成型。优雅、生动、美丽。像人苍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工作间里,初看有些吓人,但其实很有味道。
“我合格了吗?”月见再次问道,并举起一个手掌,交到了他手上。
各种形态。有平伸,有弯曲,或张开五指,或托腮的姿势,全是他的手。
“知道我给你布置这个作业的用意吗?”洛泽看着自己的手雕塑,抚摸上了上去,心里有一种微妙的电流通过,又酥又麻。
这是他自六岁起,学做雕塑,从未有过的感受。
“人的手,很难雕刻。因为每一对手,都是有感情,有思想的。画画也是这个道理,最细微的细节,往往最难处理,例如手。很难画就,与眼睛是一样的,充满感情。”月见回答得很认真,一双黑漆漆湿淋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明明她很认真,但此刻的她,充满了攻击性。于男人而言,是一种致命的感觉。
她,很野性。
收回了那些心猿意马,洛泽觉得有些焦躁。但难堪的感觉淡了下去,他淡淡开口:“小草,别这样看着一个男人。”
月见怔了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洛泽,你时时刻刻,都想要我。”这个时候,她不想婉转。
洛泽没有犹豫:“是。”
“我对你有冲动,我并非你以为的那么清心寡欲。”洛泽就站在那里,站得笔直,看着她眼睛回答:“只是,我一直很抗拒那种事情的发生。因为我目睹过这世界最丑陋的一面。”
月见等着他的话。
洛泽放下了手雕塑。想了想,于是把那天他在孤儿院记起的那些不好的回忆,都说给了她听。
“我亲眼目睹了,那个女人睡在我妈妈的床上,对我们的爸爸做出各种恶心的姿势。洛克一向天真,我也保护了他的天真。”洛泽正要说下去,话却被她打断。
“但是没有人,来保护你的天真,对吗?”月见走了过去,抱住了他。
“洛泽,我从没有想过要逼你。我想和你做,只是因为我爱你。”月见说。
她心疼他。从没有过的心疼。
他把过去的丑恶再度挖开,只为了对她坦诚。
可却是对他造成了深刻的二度、甚至叁度伤害。
“那现在呢?”月见又问。她决定,把这些有的,没的,彻底解决。
既然,他的话已经出口。那些源头开始明了,她对他不想半途而废。
她想帮助他。治愈他。最直接的方法,其实,他和她都知道。
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事,那么水到渠成,自然而言。
因为,这才是正常的。男人与女人,本就该这样。
洛泽没有回答。原以为,他和她可以跨过那道鸿沟,可现在他不确定了。并非是他的那些病症与源头。因为她,他对女人,已经不再厌恶抗拒。可是她的身世,因为洛克,变得边界模糊起来……他甚至不敢去追寻答案……
不知是谁,在自欺欺人。
月见贴心,松开了他,改为牵住了他的手,说:“阿泽,我们做雕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