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她马上闭了嘴。
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冷漠,就如那个晚上,他看向金哥时的眼神一样。
“不要试图窥探我的心。”他说得冷漠。
她知道,她触到了他的底线。他可以和她谈他的弟弟,谈任何的事,除了那位姑娘。
月见草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密密覆了一层又一层,在眼睑下投下浓厚的一圈阴影,微微颤动,看起来可怜。
洛泽怔了怔,自己却又笑了,和一个小女孩置什么气?!
小女孩是要哄的,宠着她又何妨呢!
“等回到上海,你可以跟我学着做生意,打理美妆品公司,与上学。到时,你会很忙。”洛泽顿了顿,又说,“有什么地方想去吗?我陪你去。”
“我想去敦煌。”月见草不假思索道。
“好。”他答。
前面沙尘滚滚,似是有一队驼队经过。
“走,我们去看好戏!”洛泽牵了她的手,往前面走去。
脚踩在绵软的沙地里,一下子就陷下去了。
月见草忽然停下,脱掉了鞋子,拿雪白的脚丫踢着细沙。沙子一粒一粒地从她指缝间滑下,月光落在她脚丫上,镀了一圈细茸茸的淡色光圈。
洛泽蹲了下来,一手握住了她的小脚丫,一手提起了她的一双鞋子。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脚底板,她痒得止不住的笑。她的笑声轻轻的,低低的,似一种咒语,将他的一颗心捆紧。
“走吧。”他说,手上还提着她的一双鞋子。
她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小手任他牵着,想起了他方才的举动,她的脸又红了。
程庭看见的就是那样一副画面,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自家大老板居然给一个小女孩挽鞋?!那画面太美,他不敢多看,可又实在好奇,老装作不经意地偷瞄上几眼。
忽然,程庭就发现了,自家大老板微微上扬的唇角。立马,他又装模作样地撇开了视线,心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跟在程庭后面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快步上前,在沙地里如履平地。一身迷彩,看得出是个人物。
男人一把将四个箱子与一大袋东西扔了过来,“洛总好雅兴。”
得了洛泽示意,程庭把四个箱子拿起,无奈太重,只能去拣那一个大黑袋。
洛泽把黑袋打开,月色下,袋子里折射出一片迷离的光泽,璀璨无比,竟然全是钻石,全美裸钻,粒粒价值连城。
月见草心思缜密,早看见了黑袋上的纹饰与洛泽西服衫袖扣子上的家族徽记是一模一样的。
“我在执行任务,发现有‘沙匪’在骚扰驼队。”男人顿了顿,一脸揶揄的笑:“不过驼队的领头人身上的东西我认得,是属于洛家的。估计是那个领头人偷了你的东西,不然我都懒得出手。”
月见草瞪大了眼睛瞧着洛泽,他真的派人去扮沙匪了?怕他会惹麻烦,她抢先出面:“那不是什么驼队客商,就是人贩子。”
男人才转过脸来,看了女孩一眼,满脸惊艳,心道:难怪这洛泽会有好心多管闲事,甚至不怕惹祸上身,原来为的是这么一个小东西。
“我又没说是他派人扮沙匪,你这么紧张你男人干什么!”男人说。
月见草红了脸,不说话了,只瞪着男人看。
洛泽低笑了声,将她护在身后。“小八,你活腻了是不是?”居然在此多管闲事!
被叫小八的人,英挺好看的眉目都纠结在了一起,不悦道:“我不叫小八很多年了。”
“扑哧”一声,月见草是再也忍不住了。原来俩人是旧识。
临走前,小八回头看了洛泽一眼,“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一路,自个儿小心些。我还有任务,不能送你了。”
等他走远了,月见草脸上还是红扑扑的,这人说话也太不厚道了。“他真的叫小八?”
见她问,洛泽便答了:“姓巴,在我们那个圈子,论资排辈排第八,所以叫小八。真名嘛,巴巴。是个国际刑警。”
月见草:“……”巴巴他爸,是多么爱吃粑粑啊?
显然,洛泽也猜到了她想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爽朗,眼角处是几条浅淡的笑纹,好看又迷人。他举手投足间,处处是成熟男人才有的风华与魅力。
“我可以吻一吻你眼角吗?”她扬起小脸,鼓足了勇气问道。
小女孩的天真、不经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有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威力的。洛泽看着她,她脸又红了,好像反倒是他调戏了她一样。他再一次感到无措,可还是点了点头。
月见草踮起脚,飞快地在他眼角上吻了吻,然后就跑开了。
这还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明明不介意对着他宽衣解带,可只是一个吻,又让她臊红了脸。
这是一个不被欲望玷染的吻。
他站在月色里,身长玉立。
月见草一回头,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他。她知道,自己是开始爱上他了。可他却没有爱上自己。
洛泽看着不远处与自己对望的女孩,想起了巴巴的话,心道:有危险是吗?为了她,一切他都不在乎。他从救下她的那一刻,就坚定了要护她周全的心。
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危险的人,聪明的做法应该是马上回上海,可她想去敦煌……
又是一条漫漫沙路。
他满腹心事,可忽然间,听见轰天爆竹的那种响声,猛然回神,只见实验室的方向涌来汹汹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