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渊像是被他这有些懵的反应取乐了,轻弯唇角:“哥哥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吗?”
“你……”
谢朝泠只说了这个一字,嗓音嘶哑得几乎开不了口,喉咙更痛得难受。
谢朝渊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先别说话了,你睡了这么久刚醒,这会儿肯定还浑身都没力气,嗓子也疼,歇歇吧,再过一两日就能好,别担心。”
谢朝泠瞪着他,谢朝渊坚持喂他喝了水,再放下水杯,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刮了刮,主动解释:“你睡了七日,我们出京后先走水路,后换陆路,以走西北商队的名义到了这边,刚才停车那会儿是最后的出关查验,出了那处关口,现在我们已经进西戎了。”
这一路要躲过大梁官兵追查自不容易,但有惊无险,他们已经顺利离开了大梁,进了西戎国地界。
谢朝泠愕然,剧烈挣扎起来,咳嗽不断。
“哥哥别动怒了,”谢朝渊将他抱住,轻拍他的背,“你现在还难受,尽量少说话。”
“我只能这么做,我不带你走,再有两个月你的太子妃就要进门,你会让我去杀了她吗?你不肯的,你讨厌我滥杀无辜,而且我杀了第一个还会有第二个,与其这样,不如我带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这样不好吗?”
谢朝渊的声音极低,贴在谢朝泠耳边说,字字句句却让谢朝泠越听越心凉。
最后他的唇贴上去,在谢朝泠面颊上缓缓摩挲。
谢朝泠挣不开,身体里好不容易积蓄起的一点力气又被抽干,手臂耷下重新闭了眼,连生气都再提不力气,彻底不想再理他。
之后两日,依旧是无休无止地赶路,天黑之后才会停下找无人处歇息。
到了第二日夜晚,谢朝泠已经能坐起身行动自如,但始终不搭理谢朝渊,无论谢朝渊说什么都不给回应。
谢朝渊为了不引人注意,内侍只带了王让和王进两个,忠心的侍卫跟了二十余个来,装扮成一支小规模的商队,这么多人盯着,谢朝泠跑不掉,他也没打算跑。
这里是西戎不是大梁,再不是他一匹马就能跑回去的地方。
天色彻底黯下时,车队拐进山林中,寻了处靠溪水的地方停下,开始生火做饭。
谢朝泠靠在车中发呆,谢朝渊知道他不想跟自己说话,没烦着他,下了车去。
两刻钟后,王进上车来,给谢朝泠倒水:“奴婢刚用溪水烧的热水,挺甜的,您一整日连口水都没喝了,润润嘴吧,一会儿就能用晚膳。”
见谢朝泠还是不理人,王进只得又低下声音劝他:“您就喝口水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了,您这样不吃不喝,就算、就算想要回去大梁,也没有力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