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个月,谢朝泠便要娶他的太子妃进门,他没法忍受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以他宁愿铤而走险。
“既然已经打算了劫持孤,为何不在之前孤去你庄子的路上动手?怕被人怀疑撇不清干系是吗?先费尽心思告发孤,绕这么一大圈就为了趁这个机会动手?若今日之事万一没成功孤被带去冀州,说不定就因那封信被废了,是不是也算达成你一半的目的?你把方方面面都算得这么仔细,如今得了手你还打算怎么做?上一回你给孤弄了个下落不明,但父皇一直给孤留着储君位置,这次呢?你是不是想要孤‘死’好永绝后患?”
谢朝泠一句一句地质问,眼中的失望和气怒不加掩饰,谢朝渊看着他,半晌才问:“你就有这般生气吗?”
“回答孤!”
“是,找了一个身形年纪和你差不多,长的也跟你有几分像的人,”谢朝渊慢慢道,“将他易容成你的模样,之后他会死在你来时坐的那辆马车上。”
“皇太子死了,琳琅便永远都是我的。”
谢朝泠听得不寒而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谢朝渊没争辩,声音更轻:“太子哥哥心里有江山社稷、天下己任,可我什么都没有,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想要你,如果这个世上有真正属于我的容身之处,你也肯陪我去,我不会贪慕权势。”
“可是你不愿,你要娶妻,你要做太子做皇帝,你身上扛的东西太多,我算什么?”
“太子哥哥可曾有一刻,是将我放在第一位的?”
谢朝渊的眼神里有谢朝泠从未见过的戚哀,就这么定定看着他。
从一开始就是你强人所难行逼迫欺骗之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谢朝泠想说的话哽在喉咙,再说不出口。
谢朝渊上前一步,伸出手:“哥哥,你跟我走吧。”
谢朝泠神情恍惚,仿佛失了魂。
轻叹一声,谢朝渊将他揽入怀。
谢朝泠的眼睫动了动,始终没有抬手。
“跟我走吧。”谢朝渊又一次说。
“我能跟你去哪里?”谢朝泠终于找回声音,理智跟着回笼,“你在骗我,你只是想将我关起来,你根本没处可去。”
谢朝渊一声闷哼,垂了手。
他的人早退到几十步开外的林子边上,在他抱住谢朝泠时就已背过身去,所以没有看到谢朝渊一侧肩膀上突然插进的刀。
谢朝渊低头,左侧肩膀上插着昔日他送给谢朝泠的那把短刀,那里已经鲜血淋漓。
谢朝泠一咬牙,再将刀抽出,后退两步,眸光闪烁:“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