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怎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
谢朝渊看着他,轻启唇:“等你。”
这处离皇帝寝殿不远,谢朝泠去请安回来,回去自己住处必经这里。
谢朝泠转开眼:“茶就不喝了,一块走吧。”
他们并肩往前走,谢朝渊撑伞,一众下人落后几步后头跟着。
谢朝渊忽然笑了一声,谢朝泠侧目看他:“六弟笑什么?”
“太子哥哥还这般自在,好似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半分没影响你。”
谢朝泠不以为意,依旧是那句在乾明帝面前过的:“清者自清,孤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在意别人说。”
“是么。”谢朝渊轻声道,顿住脚步。
谢朝泠看向他,谢朝渊略略倾身,凑近谢朝泠耳边:“太子哥哥,也是个坏了心肝的。”
谢朝泠不动声色:“孤听不懂六弟在说什么。”
“太子哥哥每回装模作样时,便会说这一句。”谢朝渊低声笑。
外头那些针对谢朝泠的流言,最先是从翰林院传出来的。
翰林院那些人,多是旧东宫拥趸,谢朝泠再如何效仿先太子崇儒尚道、礼贤下士,李后武将女的出身依旧让那些酸儒天然排斥,因而不喜谢朝泠。但先太子不一样,元后出身清流,先太子身上更有先贤之风,先太子还在时,翰林院声势远比现在大,那些人一直想要“拨乱反正”,他们的希望便寄托在了元后另一个儿子,谢朝淇身上。
但事实上,与先太子关系更好、走得更近的却是谢朝浍,那些先太子真正的亲信,他们支持的人应当是谢朝浍,而现在,谢朝浍与谢朝泠投了诚。
“连陛下都被你骗了,秉性纯善、肖似先太子?”谢朝渊目露讥诮,“太子哥哥觉着呢?”
真正纯善之人,又岂会为了坑别人一把火烧了自己母后的陵殿,他这位太子哥哥,为达目的同样可以不择手段,骗过了所有人。
谢朝泠平静道:“孤与父皇的对话,六弟为何这般清楚,六弟果真在父皇那里也安插了眼线吗?”
“太子哥哥不是早知道了吗?怎么,你要去陛下面前告发我?”谢朝渊笑看着他。
谢朝泠微微摇头,继续往前走。
谢朝渊这种行为,分明是恃宠而骄,便是料定自己不会真的去皇帝面前揭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