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那厮虽然窝囊,却是他眼下在这王府里唯一能用的人,他可不能让谢朝渊就这么将之打死了。
谢朝渊冷道:“这不是小题大做,让你受了惊受了伤,他们本就该死。”
谢朝泠心道他以前还真没发现谢朝渊是这种个性的,当年随口说的那句“暴戾”真真没说错他,现在根本有过之无不及变本加厉,这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
见谢朝泠不再出声,谢朝渊又抬手抚了抚他面颊:“既然琳琅替他们求情,本王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就是。”
谢朝泠只觉跟这小畜生说话累得慌,点点头,再次道:“我累了,殿下让我歇一会儿吧,别叫人在这里候着。”
谢朝泠重新躺下,谢朝渊垂眸看着他,谢朝泠闭起眼,不想再搭理人。
凝神静气等了许久,坐在床榻边的人才起身离开。
屋中下人尽数退下,谢朝泠取出收到后便藏进中衣袖子里的字条,缓缓展开,是谢奉玨的字迹,上头只有一个“泠”字。
谢朝泠心知谢奉玨是认出了他,在特地提醒他。
这倒是不奇怪,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他与谢奉玨关系比其他兄弟都好,谢奉玨是个心思敏锐之人,谢朝渊胆子大又高调,会被谢奉玨察觉实属正常。
他只要想办法传个口信给定王府,谢奉玨立刻就会带兵上门来,谢朝渊不可能拦得住,除非他有本事将自己藏一辈子。
谢朝泠略想了想,但他并不打算让他皇叔这么做。
将字条扔进床头边火盆里,谢朝泠眸光忽地一顿。
墙角香几下落了张信纸,是先前他装睡时谢朝渊扔进火盆中的那张,只堪堪烧黑了一个角,被窗外进来的风吹得飘出来,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忆起谢朝渊说的那些略古怪的话,谢朝泠赤着脚下床,去将信纸捡起。
“吾儿安好……”
只一个开头,便让谢朝泠愕然当场。
快速将那薄薄一张纸上的内容看完,他越看越心惊,这竟是一封来自西戎国的书信,寄信人自称谢朝渊亲父,寄来大笔金银珠玉供他花销,要求谢朝渊帮他们往大梁朝廷安插更多的探子,为他们提供大梁朝廷军政机密。
通敌叛国这四个字甫一冒出,谢朝泠紧拧起眉,这个自称谢朝渊亲父的西戎国人究竟是什么人,谢朝渊……他当真是野种吗?
这样的念头让谢朝泠不由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