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加速,驶过银行大厦。
俞邵鸿一早出门时接到老爷子电话,让他回老宅,同回去的还有俞璟择。
‘砰’一声, 乳白色精致瓷杯被摔在客厅瓷砖上,瞬间四分五裂, 刺耳的声音响彻俞家老宅。
杯子碎片划过瓷砖釉面。
团花花纹有了细细划痕。
青绿色茶水淌了满地。
屋里只有佣人轻手轻脚收拾地面碎片的声音。
空气也死寂一般沉默。
俞邵鸿撑在沙发扶手上, 捏着鼻梁, 没吱声。
俞璟择望着那幅偌大的瓷砖团花,这是奶奶喜欢的花纹,一整幅画,占了大半个客厅。
釉面损伤。
修复起来, 怕又得不少钱。
俞老爷子如钟般坐在那,手里抄起的拐杖,最终又缓缓落下。手臂一直在抖动,连带着拐杖末端碰触到瓷砖时,发出轻微摩擦声。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准备要怎么纵容她!你们怎么不把公司捧到她面前,让她败?!”
佣人收拾好,擦干地面,赶紧撤到厨房。
清早六点,大多数人都还在梦里,俞家便以争执开始了这一天。
俞老爷子昨晚接到老友电话,说恭喜他,给小孙女找了一个好婆家。
他这才知道,原来俞倾跟傅既沉还没断。
俞老爷子看向儿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用得着我说吗?你跟璟择,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理亏。
俞邵鸿沉默。
俞璟择亦是。
俞老爷子吁口气,“你们由着俞倾作天作地!人家傅既沉可是在生意上一点都没马虎,哪天他不围追堵截我们?”
他们依旧不吭声,任由老爷子数落。
俞老爷子从没像今天这样发过飙。
他早就退居幕后,对公司基本不过问。
可最近,他被火气攻心。
特别是昨晚,一夜没睡。
“饮料市场,朵新已经对我们的乐檬构成威胁。”
“科技领域,傅氏集团又开始要打压我们,专门投资跟我们核心竞争力差不多的企业,市场需求就那么大,接下来又是要瓜分抢占市场,他们傅氏哪一点让我们好过了?”
“拍地,傅既沉一丝没松懈。”
“他跟冯董一直是战略合作,不管双方怎么僵持,他们从没打破过平衡。该怎么合作还是怎么合作。”
说着,俞老爷子拍拍心口。
那股窝囊气又被顶起来。
“你们想没想过,傅家老爷子为什么纵容傅既沉追俞倾?那是因为傅既沉没把生意当儿戏。就算是想谈恋爱,也是利益排在最前面。任何时候,也不会昏了头。”
“要是俞倾能这样为家里着想,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她是怎么做的!”
俞璟择起身,给爷爷到了一杯温水。
爷爷被气成这样,有他的责任。
向来,生意和随心所欲,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了让俞倾高兴,他跟父亲,的的确确,放弃了一些底线。
但傅既沉没有。
俞老爷子:“不止你们,秦墨岭也开始犯浑。他爷爷差点就被他给气死了。朵新商标侵权乐檬,他竟然要跟傅既沉和解。”
这事,俞璟择知道。
也明白秦墨岭为何退让,为了不让俞倾夹在中间难为情。
秦墨岭突然这么有人情味,让他大跌眼镜。
“我已经联合其他几个股东,要求董事会问责秦墨岭,把生意当儿戏,置公司利益不顾,随心所欲!”
俞老爷子喝几口温水,顺顺气。
“能干,他就好好干,不能干,他就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