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那天刘向阳打来电话,极力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岑司祁推辞不过便答应了下来,一大早就出了门,从学校到刘向阳家里要转好几趟地铁,出了地铁站刘向阳开了车来接他,岑司祁拉开车门坐上车,笑着与室友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你三十那几天去哪里了?怎么都没见你在群里说话?”
刘向阳开着车随口问起他,岑司祁有些尴尬,他跟霍隆庭出去玩没有告诉任何人,便随便编了个借口:“老家有点事,回去了一趟,处理了事情。”
“难怪呢……”
刘向阳没有多问,很快又扯起了其它的话题,岑司祁暗暗松了一口气。
车子开了十分钟便到了刘向阳的家里,他家住的是独栋的别墅,这一片都是这样的房子,所谓的富人区。
刘向阳的父亲母亲很热情地把岑司祁迎进门,刘家父母都是很儒雅的精英人士,家里装修得很有品位,看着不像是商人家庭倒像是书香门第。岑司祁将自己带来的水果和点心送上,礼貌地问好,从刘母那里得到了一个红包,刘向阳冲他眨眨眼睛:“压岁钱,你收着呗。”
岑司祁忍不住地笑,压岁钱这种东西,他真的很多年没有拿过了。
刘父刘母很健谈,岑司祁与他们说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听到他说去年拿到了国家奖学金,刘母连连感叹不容易:“要是我家向阳有你这孩子这么爱学习就好了,他成天就知道玩。”
刘向阳不满地辩解:“我也不差的好吧,怎么说也是T大的高材生。”
能进T大的都是学霸,只不过岑司祁是学霸中的学霸,刘向阳这种进去了只能做凤尾,但其实已经足够他父母在那些朋友面前扬眉吐气了。
岑司祁笑道:“没办法啊,我不努力不行。”
不努力他永远都无法成为能和霍隆庭比肩的人,即使霍隆庭羞辱他看不起他,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告诉他,自己曾经爱过他,仅此而已。
中午刘家父母带着他们去了外面吃午饭,就在附近郊区的私人农庄,农家菜做得很出名。
岑司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霍隆庭,他们到的时候霍隆庭已经吃完了饭,正从农庄里出来,猝不及防地照面,四目相接时岑司祁愣了愣,当即低下了头,刘父也很意外,大步上前去与霍隆庭打招呼,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一直就认识,霍隆庭与他寒暄了几句,离开时看似不经意地又看了岑司祁一眼,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走远之后,和霍隆庭一起的高大男生笑问他:“小叔,刚才那个男孩你认识?他见了你怎么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你怎么欺负人家了?”
霍隆庭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唇,拉开车门上了车。
因为岑司祁和刘向阳一起走在后面,刘家父母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刘向阳一贯神经大条,也没有注意到他见到霍隆庭时不正常的反应,反而小声与他八卦了起来:“看到没有,刚才那个就是恒庭的老板,上次在恒庭大楼见过的,他身边的是霍家嫡系的少爷,都是有钱人。”
岑司祁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家也够有钱了。”
刘向阳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哥哥带你来吃香喝辣了。”
下午岑司祁跟着刘向阳在他房间里打游戏,刘向阳兴致勃勃,岑司祁却一直心不在焉,不见到霍隆庭还好,一看到人,他的心里又会不自觉地再起波澜,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弥足深陷,但情感却不是理智能够百分百控制的,何况他与霍隆庭有过无数次那么亲密的肉体关系,即使只是交易,即使霍隆庭告诫过他要记得身份,他也依旧会忍不住去想他,明知是错,却回不了头。
晚餐也是在刘家吃的,刘母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亲手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不停地给岑司祁夹菜,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长辈关爱的岑司祁心中五味杂陈,即开心又羡慕,羡慕刘向阳不是因为他家里有钱,而是他家家庭和睦,疼爱他的父母都还在身边,不像他,才十九岁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吃完饭时霍隆庭发来了短消息,说今晚会过去,岑司祁没有像以往那样收到短信第一时间就跳起来赶回去,犹豫之后照实给霍隆庭回复:“我在同学家里,答应了在他家里住一晚,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抱歉。”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霍隆庭,岑司祁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短信发出后他又很紧张,一直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看,几分钟后那边回过来:“地址发给我。”
岑司祁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再拒绝霍隆庭或许真的要发火了,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