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知远的抱负他也是支持的,没有谁愿意一直屈居人下,尤其是宁知远这样有本事有能力的野心家,他该做苍鹰,翱翔于更广阔的天地。
宁知远低了头看手机,像在跟别人发消息,忽然笑了。
岑致森注意到,问他:“在跟谁聊天?”
“你老同学家那个小朋友,”宁知远说,“跟我咨询感情问题。”
“他找你咨询感情问题?”岑致森略略惊讶,无论是人还是事情,听着都怪无厘头的。
“嗯,”宁知远快速打着字,“小朋友挺好玩的,我有时会跟他聊几句。”
“他问你什么?”岑致森难得好奇。
宁知远:“他问我怎么追男人,追你那老同学。”
岑致森偏头看去,和宁知远的目光撞上:“追男人?”
宁知远笑着启唇:“是啊,追男人。”
岑致森靠边停了车,侧过身看着他:“知远,你懂怎么追男人?”
他们的车停在路边的树下,宁知远的座椅前方恰垂了一些稀疏枝叶,投下斑驳光影,不断晃动在他含笑的眼中:“你老同学都跟你说他们是在谈恋爱了,我看他们互相有意思就是玩情趣而已,随便说了几句打发了小朋友,应该不算误人子弟吧。”
岑致森伸手:“手机给我看看。”
宁知远很坦然地将自己手机递过去,半点不心虚。
岑致森划拨了一下聊天记录。
“我是直的,你找错人了。”
“你干哥哥给新公司取名都用你们的情侣名,糊弄谁呢。”
“情侣名?”岑致森念出这三个字,语气格外不同,“小朋友觉得‘致远’是情侣名?”
“这我怎么知道,小朋友是这么说的,”宁知远说,“至于是不是,不得问问干哥哥你,名字是你取的。”
他说到“干哥哥”三个字时,声音里带出一声短促而黏糊的笑,一直看着岑致森。
岑致森也笑了:“你要是觉得是,那当然就是。”
他似乎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宁知远,泰然说完,继续往下翻聊天记录。
宁知远的视线流连在他的脸上,想着自己这个哥哥也是个情场高手,收放自如、张弛有度,轻易不会上钩,他遇上对手了。
“既主动又不主动,”岑致森念出他回的内容,看他的眼神里更多了玩味,“不上赶着也不冷淡,给点甜头又吊着胃口?”
宁知远:“有什么问题吗?”
岑致森哂了哂,继续念:“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攻心为上,知远,你做生意是这样,谈恋爱也是这样?”
“好像没什么差,”宁知远略思索了一下,说,“人性本来就是如此。”
“那最后这句呢?”岑致森问,“找个有格调一点的情敌刺激刺激他,保管手到擒来?这是经验之谈?你在几个男人身上用过这些手段?”
宁知远看到他眼底隐约的亮色,安静了一秒,回答:“只有一个混蛋。”
目光沉默纠缠了片刻,岑致森突然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伸过去的手扣住宁知远手腕,将他按进座椅里,俯身欺了过去。
宁知远撩起眼皮,看着他,这一刻岑致森确实是压迫性十足的,眉目微敛着,显出几分这人一直在竭力克制的本性,吐息都比刚才重了些,带出些许危险的气息。
“知远,你对我,是在欲擒故纵吗?”岑致森问,嗓音低沉。
他的手从宁知远的侧脸一直抚摸到脖子上,接着钻进了衬衣领子里,自肩膀滑至锁骨,力道很大,像要把人揉碎一般。
偏偏只是做这些,只会让人愈发不满足,宁知远被他捏得有些痛了,意识到自己撩过了头,捉住了他的手:“哥,别动了。”
岑致森手上停住,紧盯着宁知远,也没有退开。
他其实可以继续,如果对象不是宁知远,他很少会去考虑对方的想法,就因为对象是宁知远,他才极力克制压抑,不想用那些激烈的手段。
宁知远的衬衣扣子因为他刚才的动作绷开了一颗,岑致森的手停在他锁骨处,从大力的揉捏改成了一下一下地抚摸。
然后他低头,在宁知远的锁骨上,他上回见到留有别人弄出的印子处,嘬了上去。
宁知远偏过头,顺从了。
眼前是愈显细碎的光影,空气里漂浮的晴丝都似清晰可见,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静谧的晨间山谷只有风声和偶尔的虫鸣声,再就是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岑致森的。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山路上颠簸驶过的吉普车,车上大声放着热情的美式民谣,经过他们身边时车中人落下窗,吹着口哨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调侃他们:“嘿哥们,这地方不是无人地,做.爱还是换个去处吧。”
他俩谁也没搭理,对方的车子扬长而去,岑致森终于将人放过,唇瓣最后依依不舍地碰了几下自己弄出来的深重红痕,抬了头。
宁知远的眼中是一片平静,对上他的目光。
岑致森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稳,哑道:“什么感觉?”
手指碰触了一下被他嘬过的地方,宁知远轻声问他:“哥,你为什么会对我起这样的心思呢?”
岑致森看着他,也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大约是没有答案的。
感情的变质或许只在一念之间,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被他亲手打开,那些邪恶的欲念倾巢而出,他却不想再关上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