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他眼中戏谑,沈绰慢慢捏瘪了手中喝空的啤酒罐,低呵:“你闭嘴吧。”
“不好意思说?”裴廷约抬手碰了一下他红了的耳垂,触碰到耳边的那颗痣,轻轻揉了揉,“之前还挺放得开的。”
“裴廷约,你是不是欠揍?”沈绰有些恼羞成怒了。
裴廷约却说:“我每次想着你用手解决时,都觉得不满足、不够,你就算不满足也是正常的,没必要觉得难为情。”
他眼里的玩笑意思退去,像是认真在说。
沈绰忽然失语:“……你其实舍不得的,只是这些吧?”
“我是吗?”裴廷约垂下目光,如夜潮温柔倾盖,蔓延包裹住此刻正被他注视着的沈绰。
沈绰默然无言,低头,重新拿起一罐酒,拉开易拉环,送到唇边。
夜色渐沉时,所有的啤酒都已喝完,脚边只剩一堆捏瘪了的空酒罐。
沈绰蹲在地上,拎着袋子捡垃圾,不时停下放空发呆一阵。
裴廷约依旧靠坐在旁边石阶上,打量着喝醉了的沈绰,兴致盎然。
——最可爱的人,其实是沈绰自己,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这种自觉。
待沈绰将所有空罐子都捡起来,裴廷约接过去起身扔去垃圾桶,再走回他身边,叫他:“回家了。”
沈绰依旧蹲在地上,仰头木愣愣地看着他。
“我是谁?”裴廷约问。
沈绰怔了半晌,回答:“一个混蛋。”
“混蛋带你回家。”
裴廷约拉起他,牵着他的手不放,去路边拦车。
沈绰确实醉了,头晕不舒服,索性什么都不想,上车后更是躺下,侧身枕到了裴廷约的腿上。
裴廷约的手指穿过他发间,看着耷下眼枕着自己安静不动的沈绰:“很难受?”
“看到你更难受。”沈绰闭着眼含糊嘟囔。
裴廷约“嗯”了声:“看不到我不是更更难受?”
沈绰吸了吸鼻子,没有睁开眼:“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吃定了我。”
“没有,”裴廷约轻声道,“是你吃定了我。”
沈绰不想说了,太费劲,累得慌。
他在迷糊昏沉间感觉到窗外进来的光,一圈一圈在他眼前晕开,斑驳成一片。
像他随手拍下的那张照片,在那些凌乱光色里,裴廷约的身影闯进来,从此定格。
裴廷约也不再出声,轻弄着他的发丝,让他靠着自己安心睡一觉。
车停下时,裴廷约将人扶坐起,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想将沈绰抱出来。
沈绰摇摇头,晕晕乎乎地自己下了车,跟在他身后进门。
裴廷约回头,沈绰停步在玄关处,软绵绵地侧身靠着墙,垂着头,一动不动。
裴廷约走过去,低下声音:“站这里不动做什么?”
沈绰慢吞吞地抬眼,看向他:“头晕。”
“头晕还喝那么多?”他买的十二罐啤酒,沈绰喝了一半还多一瓶,他也没阻止。
“你买的酒,你不就是想我喝?”沈绰戳穿他的心思,“喝醉了你就如愿了。”
裴廷约抬起的手停在他脸上:“沈绰,我们第一次上床时,我在你眼里有多少分?”
沈绰皱着眉心,思索着要怎么回答。
他那时跟裴廷约就是两个陌生人,在夜店那种污糟环境里勾搭上,要说有多少分,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评。
“你当时会选择我,”裴廷约道,“无非是看我长得顺眼,那就算是我的外在在你这里拿了个不错的分数,对不对?”
沈绰依旧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所以现在一样的,”裴廷约接着蛊惑道,“其他都扣光了,我这张脸还在,既然当初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沈绰睨着他:“脸也比之前沧桑了。”
“沈绰,”裴廷约上前一步,靠得他更近,“不要说违心的话。”
“……你这是歪理,”沈绰一根手指抵住他肩膀,“你那时跟我是炮友,现在也想做炮友吗?”
“现在是炮友以后也可以转正,”裴廷约坚持道,“你不是说我正在试用期?”
说来说去,无非都是心怀鬼胎。
有想法的人其实也不只裴廷约一个,沈绰的脑子很晕,不想思考太多,只愿遵循自己的本能欲望。
裴廷约说的对,以前可以,现在也可以。
裴廷约的吻从唇开始,缠绵炙热,沿着下巴、脖颈往下落时,沈绰承受不住地身体朝后仰,被裴廷约一手拉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