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桔梗收起了手中短刀,向乔点了点头,悄然溜出了人群,远远的跟在了牙的后面。
如果高挑男子有同伙,如果他的同伙跟上了牙,那么兰桔梗会给他们一个大的惊喜。
老祖母酒馆回复了宁静,第二波客人欢呼着冲进了酒馆。
一个胖乎乎的酒保站在酒馆门口,拿着一叠笔记本,和一名一级警士一笔一划的,在报案单上登记着损毁桌椅和其他餐具的数量,登记着酒馆索要的赔偿金。
乔已经吃饱喝足,他摇摇摆摆的,几个人走小巷离开了吃食街,绕了几个弯儿,就回到了天平街,很快就来到了司法大学的校门前。
一队身穿警察制服的青年正站在大门口,目光炯炯的盯着校门口往来的行人。
看着司法大学门口的两根巨大的花岗岩柱,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朝着兰木槿、司耿斯先生和马科斯摊开了双手:“好吧,这就是人生……我从来没想到过,在图伦港司法学院都从未认真学习过的我……居然有一天,会跑来帝都上大学!”
“仁慈的穆忒丝忒啊,这就是无可奈何的命运啊!”
乔仰天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司耿斯先生,帝都的人手,还有一应事务,都拜托你了……啧,如果有可能,在帝都弄点产业出来吧。这么多人闲着,也不像样嘛。”
“唔,比利他们……则,头痛,比利他们该怎么办呢?让他们回图伦港么?”乔眯着眼,认真的琢磨着该如何安排比利这群警察的事情。
他们是现职的警察,如果他们长期脱岗……虽然在图伦港方面,不会有人说任何闲话,可是如果被帝都的某些有心人知道了,想想也会是麻烦。
“让我想想吧,或者,找个地方,暂时安置他们?”
乔摇摇头,从小白背上扛起了刚刚采购的一大堆衣物和被褥,还有零零碎碎的生活物品,一步一步,犹如走上刑场一样,走向了被灯盏照得通亮的司法大学大门。
“乔,以后每天,司法大学的前门和后门,都会有我们的人候着。”司耿斯先生沉声道:“帝都居,大不易,我们现在被人惦记着,一切都要小心……在学校里,不要和人冲突……有矛盾,我们在校外想办法解决!”
乔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大步来到了校门口。
几个青年迎了上来,用严厉的语气询问乔的专业和年级,乔掏出了白天刚刚办理的学生证件,在几个青年复杂的目光中,一步一摇晃的走进了校园。
司耿斯先生看着乔走进校园的背影,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哦,不,看到少爷这么寂寥的背影,夫人会心痛的……少爷长这么大,还从未一个人生活起居过……”
“可是,人总会成长的。”马科斯伸出手,重重的拍在了司耿斯先生的肩膀上:“好些年不见了,你这阴险奸诈的混蛋!”
司耿斯转过身,笑吟吟的上下打量了马科斯一阵,然后轻轻一拳在他胸口敲了敲:“好些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司耿斯微微一笑,然后向兰木槿伸出了手:“十八年了,小家伙!……少爷都上大学了!”
兰木槿双手揣进了袖子里,他微微一笑,冷寂而清幽,一如一朵在夜间悄然绽放的剧毒魔花。
司耿斯无奈的收回了手,他把玩着细细的手杖,轻轻说道:“好啦,在帝都,少爷不能少一根毛……呃,还有牙,他十五年前才加入的家族,所以,一如这些天一样,我们都才刚刚认识!”
入夜时分,司法大学比白天更加热闹得多。
结束了一天的功课,各种运动场地里,大群学生正在挥洒汗水。
浓密的树丛中,痴男怨女们,正冒着渐渐难熬的寒风,燃烧着青春的热情。
一栋栋教学楼内隐隐还有煤气灯的光芒透出来,那是好学的人,正在抓紧每一点时间消化知识。
乔扛着硕大的包裹,一路好奇的东张西望着,逐渐走到了警务学院宿舍区二号楼,慢悠悠的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
三零三寝室的房门敞开,一名高挑瘦削的青年正躺在床上,翘着腿儿,拿着一本骑士传奇小说看得是如痴如醉。
另外一名高大,健壮,身高将近七尺,发须浓密的青年,则是在背上放了足足一尺厚的杠铃片,咬牙切齿的做着俯卧撑。
外界的气温已经很有点低了,只穿着一条小裤头的健壮青年浑身大汗淋漓,汗水在他身体下方的地板上浸润了好大一片。
乔刚刚走到寝室门口,高挑青年就听到动静,他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笑着向乔迎了上来:“乔?我是马伦·希洛夫,你的室友。”
趴在地上,继续在‘哼哧哼哧’做着俯卧撑的青年则是咬着牙,低沉的哼哼着:“我是索德·门伦,欢迎来三零三,这下我们打架的时候,人数也不会吃太多的亏了……嘿,明天老祖母酒馆,我请客!”
‘哈’的一声大吼,索德·门伦力竭,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后背的杠铃片‘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下面二零三寝室里,当即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声。
第二百五十七章 校园的早晨
十月二十七日,早上六点。
只是一夜功夫,司法大学校园里的草地上,已经是一片白霜茫茫,气温比起昨天,又降低了好几度。
十几个牛高马大的青年穿着黑色制服,拎着短号,列队跑到了警务学院的宿舍区。他们站在宿舍楼前的运动场上,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举起短号,吹响了高亢急促的《帝国军冲锋号》。
每一栋宿舍楼的楼管大叔,披着厚厚的羊毛毡斗篷,拎着沉甸甸的灌铅包铜大头棒,走到一间间宿舍的门前,先用包钢板的大头靴狠狠的冲着房门来上一脚,大头棒重重的砸在房门上。
乔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好久没睡着。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尤其是,房间里没有俏丽的小侍女,反而多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陌生的床,陌生的被,陌生的褥子,陌生的枕头。
商铺买来的枕头里填充的是普通的棉花,显然这枕头没有乔的天鹅绒丝绸枕头舒服。
到了后来,乔偷偷摸摸的服下了两只改良的力量药剂,将身体诡异的扭曲成了一个大肉球,逐渐催动了呼吸法,这才陷入了朦朦胧胧的入定状态。
天都快亮了,乔才昏昏沉沉睡了一小会。
他感觉他刚刚睡着,就听到了尖锐难听的短号声扎进了耳朵;不等他弄清楚外面是什么在叫唤,房门被人重重的踹了两脚,门框上隐隐有灰尘掉落;紧接着大头棒轰在了房门上,极有穿透力的噪音震得耳膜生痛。
乔愤然一跃而起,大声的咆哮起来:“哪个混蛋?”
钥匙撞击声传来,房门被楼管从外打开,满面大胡子的楼管恶狠狠的朝着乔挥动着大头棒:“乔·容·威图?新来的?你对我们的叫早服务有意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