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反对再狠也不管用,人家生父柳佘都没有站出来反对女儿的行为,外人又能如何?
她宣布这个消息不久,被暂时幽禁的古蓁受不住了,非要亲自见见姜芃姬。
古蓁不是来认错的,她是来狡辩的。
姜芃姬百忙之中抽空去见她,顺便敲打一二,免得古蓁作死踩到她的底线。
看在聂洵和孟恒的面子上,姜芃姬还不想真把古蓁如何了。
“当初说好的,缘何如今又食言而肥?”
古蓁被幽禁这几日,除去了绫罗绸缎,鬓发也没了珠钗宝石,瞧着很素净很憔悴。
姜芃姬连眼皮都懒得翻,她道,“食言而肥的人可不是我。”
古蓁气得铁青了脸,“不是你,那是谁将我关在这里?我还是你继母,你的亲姨娘!”
“你我心知肚明,你什么都不是!”姜芃姬冷笑,“我当初允诺你——只要你替我隐瞒着,我便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试问,我这些年给你的还少了?你每年花销万余贯,我军费短缺也没短缺了你,仁至义尽了!你又是如何对我?那几个柳氏的小兔崽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古蓁面色毫不慌乱,她狡辩道,“恒儿和洵儿自小就与我分离,现在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妻儿,与我这个母亲并不亲近。你父亲又常年独居一处,我只是觉得家里冷清,见那几个孩子颇有眼缘,放在身边抚养照看,解解闷罢了。这么一件小事儿也值得你如此多疑?”
姜芃姬冷笑反问,“两位堂哥是与你不亲近,他们也都大了,但他们的儿子女儿可都小着呢。你真要是觉得冷清寂寞,为什么不将亲孙女亲孙子接到身边养着解闷,反而养柳氏的孩子?你嫁给父亲当继室,可除了这层关系,你与柳氏那几个隔房的嫡系子嗣又有什么关系?”
不养亲孙子亲孙女,反而去养没有丝毫血缘亲戚关系的孩子,这叫解闷?
古蓁还想辩解,姜芃姬却没耐性了。
“我能给你的只有荣华富贵。”
除了这个,其他就不该肖想,更别谈反过来掌控姜芃姬。
古蓁见姜芃姬认真了,还不客气地撕下了她虚伪的免控,不由得冷笑连连。
“你口中的荣华富贵就是施舍一般的万贯钱财?”
姜芃姬道,“还有未来的皇太后之位。”
“没有权利的皇太后,不过是个有些地位的老太太,说什么做什么不还要看你的脸色?”
姜芃姬笑了,“你当年似乎还很满意皇太后的,如今怎么不满了?”
当年只求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如今却想求万万人之上,万人之巅的位置。
姜芃姬算计布局不假,但古蓁铤而走险下毒也不假。
真以为毒死她,扶持柳氏那几个小孩儿就能垂帘听政,当万万人之上的实权皇太后?
真当柳佘和柳昭死了?
亦或者说,她还有一整套其他操作?
姜芃姬很失望,“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想到是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比起古敏,你差了不止一个段位。她会在允许范围内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你只会将一副好牌打烂。”
她没对柳佘动手,对柳昭那么照顾,很大一部分是看在古敏的面子上。
“你真以为自己的真实面目无人知晓?”姜芃姬没去看古蓁铁青的脸,嘲讽道,“从我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便知道了。当我暗示你,我会给你柳羲所不能给的荣耀与地位,你为了这点就接受了我,不再追究你看着长大的柳羲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难道说,我这些年喊你‘母亲’,对你行晚辈礼,真让你产生了错觉——我真心实意将你当做母亲了?”
姜芃姬说得如此不客气,古蓁的脸色又青了几分,几乎黑得能滴出墨汁了。
“别再狡辩了,我敢跟你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掌握了所有铁证。”
古蓁也不再装着了,狞笑道,“怎么,你要杀我灭口?”
“怎么会呢?你还是父亲的继室,哪有弑杀长辈的?我若真杀你,自然会让父亲跟你和离了再杀。”姜芃姬居高临下看着古蓁,冰冷的声线不带丝毫感情,“此生,不到黄泉不复相见!”
这事儿也传了出去,打了不少断言姜芃姬会愤怒弑母的人的脸。
继母又不是生母,一句“不到黄泉不复相见”也够了。
姜芃姬将古蓁丢给柳佘,幽禁在柳佘的偏院,没有命令不能踏出院子半步,更不能见外人。
吃穿用度不再走姜芃姬的私库,而是走柳佘的,往日的优待全部撤了。
服侍古蓁的人全部换成姜芃姬的耳目。
柳佘属于退休人员,养老金够用,但绝对挥霍不起来。
关了古蓁,下一个就是对付柳氏。
病急乱投医找柳佘的人更多了。
柳佘一律用“孩子大了,他不管孩子选择”推掉。
如果有人说姜芃姬改名换姓、不认祖宗是不孝,应该加以管束,他的回答更加光棍。
“这名字是上天赐予的,天赐之名,不受有罪。这不比人间天子赐名赐姓更光宗耀祖?”
正如柳佘预料的那样,姜芃姬没有将柳氏一刀切,保留了一定余地。
尽管如此,打击也是全方位的。
该杀就杀,该抓就抓,该流放就流放……不仅是人被削了,产业也被挖了一大块,任职的柳氏人员也被贬斥降职,上了黑名单。柳氏尚且如此,其他几家就更不用说,各个元气大伤。
这还不算惨,惨的是有人在姜芃姬暗中推动下对他们落井下石!
多重镇压下来,他们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姜芃姬修理得很惨。
经此一事,再有人对金鳞书院伸手,那就要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