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西昌帝姬生下安慛的“亲生儿子”,那也只是个庶子,无法与过继过来的、名义上的嫡子少主抗衡。等她的孩子长大,安慛还不知道活不活着呢……毕竟,内有花渊这个蛇精病,外有姜芃姬这个劲敌,安慛作为夹心饼干夹在其中,怎么看怎么像是短命的货。
哪怕姜芃姬没有弄死安慛,多年之后,那位少主也成长起来了,哪里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能抗衡的?
除非……西昌帝姬脑瓜子转了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及其大胆的念头,莫非……
她双眸霍地睁大,吓得退了半步。
花渊手中的毒不是给安慛准备的,那么就是给少主准备的!
少主死了,安慛待在前线被花渊扼住粮草命脉,是生是死还不是花渊一句话?
只要这两人都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才有可能成为花渊挟持上位的筹码。
果不其然,花渊道了句,“少主?侧夫人,主公更加看重你腹中的孩子,早有废立的心思。”
“废立?”
“是,这的确是主公的意思,如今这位少主可是侧夫人腹中孩儿的绊脚石。”
绊脚石,自然要踢掉。
西昌帝姬心下一寒,她不怀疑安慛的狠心,废立的心思估计是真的,但准备给少主投毒这事儿,究竟是安慛授意还是花渊自作主张,那就有待商榷了。安慛无耻,但也不是没有脑子。
他更加属意自己的“亲生子”,但在“亲生子”成长之前,他也不会早早踢掉备胎继子。
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的资质如何,能不能平安长大……
综上所述,这多半是花渊自己的意思。
“这些事情,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一切皆有先生做主即可……”
花渊笑道,“这可不成,这事儿还需要侧夫人帮个小忙。”
西昌帝姬眼皮狠狠跳动。
“什么忙?”
花渊倾身在她耳畔低语几句,西昌帝姬娇躯轻颤,眼眸深处写满了惊骇和惧怕。
“先、先生……此事……”
她嘴唇哆嗦着想要拒绝,但看着花渊似笑非笑的眸和眸底深处的杀意,无奈屈服了。
“一切……一切皆由先生安排。”
西昌帝姬一手扶着肚子,一面垂下头,心底浮现排山倒海般的怨毒和不甘。
这般任人宰割摆布的境地,实在是太不堪、太屈辱了!
一桩阴谋悄然成型。
隔了两日,一场春雨袭来,山岚或浓或淡,空气中飘着泥土与春雨的芬芳。
远方隐隐有马蹄声靠近。
仔细一瞧,马背上是个身穿劲装的翩翩少年郎,眉宇间还有残留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