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渊眼底不带一丝波澜,冷漠得让人心悸胆颤,周身威势更是让见惯生死的老医师也颤栗。
他是个普通医师,一辈子都兢兢业业地行医救人,不论医患是谁有什么身份,他都一视同仁。尽管医术在同行中间不算低,但老医师觉得自己距离梦想中的杏林泰斗还有遥远距离。
为了对得起自己初入这行许下的诺言,数十年来不曾掉以轻心。
万万没想到,维持大半辈子的清誉却要被他亲手打破。
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用老医师一家老小乃至族人亲友的性命威胁他,老医师不得不从。
他起初也挣扎过,他与花渊作假蒙骗安慛,误诊害人,这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医德?
不过,老医师更加清楚违背花渊的下场是什么。
他看得清清楚楚,花渊绝对不是会将人命放在心上的人,杀个把人对他而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老医师经历一番心灵煎熬,最后还是舍弃了晚节,帮着花渊为非作歹……
只希望花渊达成目的之后,对方能高抬贵手,亦或者良心发现,放过老医师的族人亲眷。
别看老医师年纪大了,但他眼没有瞎,他知道一个道理——知道越多死得越早。
老医师知道了花渊的秘密,后者会让他活着?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老医师知道事成之后自己必死无疑。
“你手中可有助孕的秘方?”
花渊倚在药柜附近,瞧着老医师埋头写药房,倏地问了一句,吓得老人家手一抖。
“助孕……这……”老医师为难地道,“多喜公的身子看似与寻常男子无异,还能与女子行房,但他的种子都是死的,不论是碰见多肥沃的土壤,一颗死的种子是不可能发芽的。”
尽管老医师在这方面建树不少,以前也治愈了好多患有生育隐疾的男子,但安慛的情况他真没办法。哪怕他拿出了助孕的秘方,安慛也不能让女子怀孕啊,这是为难他老人家。
花渊捻了根干草抿在嘴边,漠然笑道,“我知道多喜公的身子与天阉无异,用不着你提醒。”
一个不能让女子有孕的男子,哪怕成为一方诸侯,说白了还是个黄门内侍。
花渊一直笃定自己是“柳羲”,他怎么可能让一个身体有残缺的男人对他呼来喝去?
这天下,他也想要。
因此,安慛在花渊眼中就是个障碍,必须踢掉的绊脚石。
老医师讪讪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要用助孕的秘方?”
花渊半个身子依靠着药柜,略显宽松的儒衫衬得他风流无俦,眉眼带着三分明朗笑意,有些玩世不恭,但这份“风流”背后却是见血封喉的毒……老医师暗下叹息,心道可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