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眼见到主公归来,亓官让心里始终不安心。
见了活生生的姜芃姬,这才长松一口气。
关于这个将计就计的布局,亓官让起初是建议秦恭柏宁统兵,私下告知二人计划。
不过自家主公不肯,非要亲自带兵,问她理由,她只是沉默不语。
亓官让感觉自己摊上这么一个主公是幸福又痛苦的事情。
有这么一个默契的主公很幸福,但主公总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又很痛苦。
“战况如何?”
姜芃姬翻下马背,抬手抚摸大白的马鬃,对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喘气有些厉害。
大白是顶尖的战马,但也不是铁打的,驮着姜芃姬打了这么久的仗,体力消耗极大。
亓官让粗略说了一下情况,整体数据和姜芃姬最初接到的战报没太大出入。
除了那一小撮败逃的残兵,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被俘虏了,死伤极其惨重。
亓官让道,“经此一役,聂氏再无翻身的机会,我军攻克中诏的良机近在眼前。”
算上聂良活着的时候损失的兵马,聂氏出兵湛江关,前前后后损失了二十六万兵力。
这些兵力都是聂氏的家底,一下子赔光了,聂氏这回连开裆裤都不留下呢。
中诏境内大小诸侯林立,但真正有能耐与姜芃姬对垒的只有聂良。
谁料聂良死得早,紧跟着又是一场场失利,最后一役输掉了裤裆。
换而言之,攻陷中诏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一想到自家主公的手要伸到中诏这块大蛋糕身上,亓官让便激动到颤栗。
“中诏?”姜芃姬抬手揉了揉额头,手心却摸到早就干涸的鲜血凝块,她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放下手,略显倦怠地道,“中诏的事情先搁置一会儿,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亓官让仔细瞧她,发现姜芃姬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仁也有些泛红,看样子真是倦了。
“如此,那便遵照主公的意思,暂且休整一番,让中诏自个儿内斗一阵子。”
姜芃姬唇角勾起勉强的弧度。
“对了,有个俘虏……主公可要看看?”亓官让道,“主公就不好奇子孝怎么不在?”
姜芃姬道,“那个俘虏与子孝有干系?难不成还是他大兄卫応不成?”
亓官让笑道,“主公还是那般厉害,一猜即中,正是卫応。”
姜芃姬攥紧缰绳,倏地想到什么,口吻淡漠地道,“明日再瞧吧,今日实在是累了。”
亓官让似乎明白了什么,叹道,“诺。”
二人没有说得清楚,但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姜芃姬不可能招揽卫応,不是她魅力不足,而是卫応和聂良绑定,只能销毁不能交易转移。
她说不想去瞧卫応,不过是想留出一夜让卫慈和卫応好好聚一聚,
明日如何,卫応是生还是死,只看卫応自个儿怎么想了。
姜芃姬匆匆说了两句话,关了直播。
她去附近的井打了一桶水,神色漠然地发现井水也是红的,顿时没了洗漱的念头。
亓官让倒是细心,派遣士兵去一二里外的地方给她打了一桶清水。
姜芃姬也没让人去烧水,直接用凉水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发涨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你的阿爸】:你的眼睛……
姜芃姬冷着声音道,“什么?”
【你的阿爸】:我原先以为觉醒的后遗症对你影响不大,似乎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