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仪道,“是,小子心里甚为不安,犹豫许久还是想过来探一探叔伯的口风。”
“你倒是老实得很,换做你父亲,这会儿八成要耍浑糊弄过去。”亓官让常年僵硬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此事无须担心,主公并没有问罪的意思。等你父亲凯旋,将功折过就行。”
“有伯父这话,小子也安心了。”丰仪松了口气,旋即有露出些许窘迫的红晕,他略显局促地解释道,“方才收到家中嫡母寄来家书,小子正愁这事儿传到家中会让她担心……”
原来是这样。
卫慈心下好笑,难怪如此稳重的丰仪会特地过来探听口风。
见丰仪离开,亓官让道,“虽是半路出家的母子,二人关系倒是不错。真不知这丰浪子怎么做到的,自己不成器不稳重,讨来的妻子却是精明能干,儿子也是一株好苗子,让人羡慕。”
卫慈酸溜溜地道,“兴许他以后还会有更好的苗子。”
丰攸,呵呵!
当年选拔储君伴读的时候,他就该将这孩子剔除出去。
丰真家养的猪怎么尽盯着人家院里的好白菜供?
亓官让幽幽地问,“丰浪子还能行?”
丰真又是酗酒又是嗑寒食散,虽然在主公的淫威下戒了,但他那种子还能成活?
卫慈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丰真行不行问他有什么用?
不过,他还真是知道,这就很蛋疼了。
卫慈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就被跑来的传令兵喊走了——主公有事!
亓官让听后露出复杂的神情,对着卫慈一伸手,示意他去吧,自己不用他招呼。
传令兵又道,“主公召集,两位军师都要过去。”
亓官让哦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脸上瞧不出丝毫尴尬。
他抚平衣袖的褶皱,二人又一道去了帅帐。
“这会儿又是什么事情?”亓官让好奇。
卫慈也不知,只得到,“去了便知了。”
众人跟他俩一样,回到各自帐篷还没坐热席垫就被主公喊过来了。
一天来这么几回,两条腿都能走细了。
“聂军似有撤兵的意思。”
众人刚到齐,姜芃姬说了这么一句话,炸得众人集体懵逼。
撤兵?
聂军?
不至于吧。
聂良跪了他们都不肯撤,现在撤什么撤?
卫慈蹙眉道,“难不成是后方出了问题?”
聂氏那点儿破事,卫慈也有所耳闻。聂良活着的时候,他们还知道忌惮一二。如今聂良病逝阵前,聂清匆匆上位,聂良那些叔伯哪会愿意看到一个孙辈的在他们头顶屙屎撒尿?
“多半是这样,聂氏后方不稳,大军继续待在前线,指不定仗没打赢,老巢被人截胡了。”姜芃姬摩挲着下巴,她道,“不过,这不能排除调虎离山的可能……你们觉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