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个大男人,聂洵怎么连站稳都站不稳呢,一推就摔得这么狠?
聂洵口气冰冷极了,“敢问将军一句,您现在带兵回援谌州,是否要渡过峡江河道?”
原信理所当然地说,“自然要渡江。”
聂洵又问,“渡江可需时间?倘若渡至河中央,敌人前后夹击又该如何?”
原信觉得聂洵这话是耸人听闻,“军师这是多虑了,沧州敌军不足为患,谌州敌军此时也顾不上我等。倘若敌军还算聪明,带兵逃窜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专门在峡江河岸守着?”
他最看不惯聂洵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嘴脸,好似别人有多好,自己有多弱。
聂洵本就难看的面色更加不善了。
他原以为原信先前负荆请罪的举止是真心悔过,如今一看,狗改不了吃屎!
聂洵难得在内心爆了粗口,哪怕队友再坑,作为谋士也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和义务。
他不得不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和原信这块榆木交流。
除了担心被堵在峡江捶死,聂洵还得让原信记住什么叫“军令”,没有主公黄嵩具体军令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谌州有危险又如何?原信的任务是牵制沧州兵力,吸引姜芃姬的主力。
若是任性妄为、随意调兵,一旦破坏整个局势的计划,他一人扛得起这份责任?
为将者,不仅要听令于主公更要为兵卒负责。
原信这般因为义气而冲动上脑、为所欲为,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聂洵忍着怒火,不得不将什么道理都掰碎了、揉烂了,强行塞给原信,要是这个鲁莽粗野的武夫还是不肯听劝,他就真没办法了。因为聂洵搬出了黄嵩,所以原信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他只能乖乖听着,最后不情不愿地答应聂洵的安排。
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立马紧张起来,看似没什么,实则暗流涌动、水火不容!
聂洵让原信清点兵马,且战且退,慢慢放掉先前攻下的沧州郡县,同时派兵观察峡江情况,避免前后受敌的最坏局面。事实证明聂洵的谨慎不无道理,姜芃姬这边也打着包饺子的主意,一早派人盯紧峡江了——一句话,原信敢来她就敢打,绝对会让他和手底下的兵有来无回。
风瑾这边也十分可惜。
“原信此人空有武力却无脑子,性格刚愎狂妄,稍加误导他就找不到北了,倒是那个聂洵有些棘手。主公还是太仁慈了,当年要是将聂洵往死了整,让聂洵和黄嵩彻底离心……”
聂洵和孟恒是兄弟,这是丸州众人都知道的。
他们还知道孟恒按照姜芃姬的指令去坑弟,奈何收效甚微。
按照他们的计划,原信知道谌州有敌人捣乱,肯定会怒气冲冲带兵回援。
到时候,主公带兵堵着峡江岸边,拦住原信的前路,他带兵堵住原信的后路,完美的包饺子策略。只是,原信那边的聂洵却不是个好糊弄的,几乎一眼就看出了风瑾和姜芃姬的默契。
孟浑是姜芃姬帐下的老人,还曾在孟氏手底下干事儿,清楚里头的恩怨,他遗憾地道,“不管怎么说,聂洵都是士久的亲弟,还是主公的表兄。要是下了死手,主公不好向老夫人交代。”
风瑾笑道,“原信等人嚣张许久,如今该让他知道知道我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