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珑瞅见他的眼神,不由失笑:也对。
荆孟以为他弟要给他挑,然而他没想到的是
阳珑又说:那就都试试吧。
荆孟:?
从跟他弟相认以后,他莫名其妙地, 就多出了很多不同的情绪。
就比如现在。
都试试的意思是
阳珑一笑:我之前想岔了,什么功法都是自己试试以后才知道哪个最顺手, 反正功法都在这, 从今天起, 每晚哥你抽出一个小时来,我教你看这个运功路线,给你解释运功的方法。等你学会以后就试着练,如果不顺手就立刻停下来, 比较顺手的就先留着, 等全部试过以后, 从里面挑最契合的那个。
他也是傻了,现在他又不缺法则币,干脆把这些都买下来不就完了?回头就算他哥其他都淘汰就练一本,多出来的也可以给他哥用来收买人心嘛。
以后的世界异能者越来越多,世界变化越来越大,他也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哥,用钱财雇佣的保镖,当然没有拿功法施恩、再精心培养的来得可靠。再由他提供一些修炼的资源
阳珑想得挺好的,荆孟却听得一愣。
顿了顿后,荆孟说:你都教我一遍?
阳珑开个玩笑:让元极教也行啊。
荆孟一时无言。
阳珑挑挑眉。
他可没说假话,虽然元极出手次数不多,也显得很神秘似的,可讲解功法又不是教导功法,单纯讲讲怎么看懂而已,元极肯定也能讲的。
荆孟摇摇头,更加无奈地说:还是别麻烦人家了。
至于他只是觉得他这当哥哥的没用、还得让他弟这么辛苦每天给他讲课、准备表达一下歉意这种事他觉得他弟都懂,他也别再说了。总觉得,再提还得被他弟再开一回玩笑。
阳珑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就说定了。他又故意眨眨眼,其实以哥你的智慧,学个两三天以后就能自己看懂了。到那个时候,也就不需要我来多事儿了。
荆孟好笑:那借你吉言?
阳珑再点头:对,借我吉言。
两兄弟相视,一起笑了一声。
荆孟拿着几本书册往外走,说:那就这样吧,我今天先回去自己看,补课的事儿,就从明天晚上开始。
阳珑送他出门:好嘞!
等人走后,阳珑下意识地朝元极那边看了看。
元极刚好打开门。
两人对视一眼。
元极说:早点休息。
阳珑朝他笑笑:好嘞!你也是。
元极点头,嗯了一声后,慢慢把门关上。
阳珑也回到房间。
再次把门关好后,他去了墟市。
系统,那些都要了,从我面板上直接扣钱吧。
银色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就站在了他的旁边,冷冰冰地答应着:
好的,宿主。
在阳珑在被异能者们保护以及晚上教导他哥的这些天里,墟市里的客人们,也都有他们各自的生活和变化。
暗一从墟市里回去之后,就想按照原本的计划去看太子,才出门,他已经发现了宫人们骚乱。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定是太子的身子
暗一加快步子,仿佛是一道狂风似的,赫然刮进了太子的寝殿。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现在最信任的就是暗一,所有人也都知道,在那些希望太子一直活下去的人里,暗一一定是其中最喜欢的那个。
太子的寝殿对他丝毫不设防,他冲进去时候,也没有任何人觉得意外。
跟守在房门外小骚乱的宫人不同,寝殿里内侍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现在种种也都行云流水一般,相当地习惯、自然。
暗一急匆匆来到床前,果然是太子千疮百孔的体内不知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倏然让他在睡眠中嘴角溢血,然后他就被这血给呛醒了,现在正扶着床沿,用毛巾捂着唇,仿佛了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地咳嗽着。
没有人过去扶着他,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并不喜欢被人近身。
因此只有一两个内侍小心地护在床边,用手轻轻地、虚虚地支撑,以免太子倒下时不慎磕碰到哪里。在见到暗一后,他们如蒙大赦,连忙后退。
暗一立即坐在床上,长臂一揽,已经把太子圈进自己的怀里,依靠着他厚实的胸口,之后,他用最合适的力道顺着下抚太子的脊背,渐渐地让他平静下来。
太子陈钰咳嗽这一通后,露出个苍白又无奈的笑容。
是我又吵到你了。
暗一沉声说:没什么吵不吵的,我不过是去洗个澡罢了。倒是这寝殿之内可是有人不曾好生照顾太子?竟叫太子没能安睡。说话间,他给几个附近的内侍示意,查了吗,是否室内有哪些药香、药物刺激了太子的心肺?
每次太子不舒服,暗卫统领都会严厉责问,内侍们都明白流程。也许一开始还有人会觉得是不是暗卫统领太愤怒而迁怒,这才折腾他们,可因为每次都仔仔细细地盘问调查,在这其中还真发现了两三次是有人真被收买了对太子不利,内侍们才都明白这绝不是多此一举,于是每一次在类似的情况时,都绝对不会敷衍。
这一次,内侍们当然也仔细查过了,有个领头的上前一步说:没有发现异常。
暗一挥手让他退下,抬眼看向宫顶的大梁。
在那很多隐蔽的角落里,轮班守卫的其他暗卫们显现出一个人来,说:禀报统领,没有异常。
暗一挥手让他退下,又看向下方各角落、门口、窗外等处守着的侍卫。
那些侍卫们同样派代表出来,禀报无事。
暗一这才放下心,低头轻声对陈钰说道:太子,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陈钰笑着摇摇头,温和地看着他,说: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暗一摇头拒绝。
陈钰抬眼看他:那你陪我说说话?
暗一郑重点头:好。
陈钰就静静地等着。
暗一没说话。
陈钰轻声笑了:你说话呀?
暗一想了想: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钰有点好奇,又有点惊讶。
以往他每次犯病,也会偶尔留着暗一陪伴,那时候的暗一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守着,但他却隐约觉得,那时候的暗一都是压抑而不安的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了,那些深藏在暗一体内的戾气和不甘,好像消失了一些。
难道说,暗一是逐渐放下了吗?
陈钰心里难免泛起一丝酸楚,可这酸楚很快就消散了,更多却是欣慰。
如果真是暗一不再那么对他的病痛耿耿于怀,也是一件好事在暗一给他找药的这几年,他一直就想说,让暗一就在他身边留着,别再出去了,他们没多久可以相聚了。可他看到暗一那隐隐的疯狂和担忧,他又说不出口。而现在,暗一能放下,也许在最后的几年里,他反而可以常常见到暗一,也不会担心见不到暗一最后一面了这样的暗一,在他死去以后,应该也不至于太伤心。